閆衡伸手攔住他。
“京中已經傳開了,你將小妾嫁給貼身小廝。成婚前日小廝卻死了,小妾又被你抱回了府,你猜禦史臺會不會彈劾你?”
蘇禦輕笑:“你似乎忘了,禦史臺由誰掌控。再者,一個女子而已,何時成了他人彈劾我的把柄?”
“是嗎?那雲若呢!她怎麼想?”
蘇禦心中一凜,面上卻不顯,扯出一抹冷笑:“常玉翡死在你的府上,你還是想想怎麼給中郎將交代吧?”
閆衡一怔!
他盯著蘇禦離去的背影,想起常玉翡的死,心頭一陣陣發緊,他以為那藥不致命。
按照醫者的說法,她是服用了翻倍的劑量,才會暴斃。
她這次沒有說謊。
一想到雲若要害自己,他的心就劇烈疼痛起來。她從前沒有對自己下狠手,為何這次會這樣!
他望著蘇禦離去的方向,臉上漸漸浮起一抹毫不掩飾的狠厲之色。
···········
出了宮門,一名陌生男子,往閆衡手裡遞了個紙條。便匆匆離去。
他剛要開啟看,就見中郎將朝自己走來。
頓時將紙條沒入掌中,他身姿挺立,直視著中郎將,如今自己是三品武官,而中郎將是四品,他自是不用再像從前一般對中郎將行禮。
中郎將面含怒氣走到他面前,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閆衡。
“你為何要害她一條性命?”
話音剛落,閆衡露出一絲悲慟之色。
“害她的人不是我,是蘇禦。他為了給王嬋報仇,買通府裡的下人,暗地裡給她下毒。”
話音未落,中郎將猛地一步上前,聲音冷冽:“你以為我會信你的片面之詞?玉翡死在你府上,你脫不了幹系!”
閆衡不退反進,作無辜狀:“中郎將若不信,大可去查。蘇禦曾派暗衛多次潛入我的府中,意欲殺害翡兒。他一心要害翡兒,我是防不勝防。”
見中郎將強硬的神態松動了幾分,閆衡又低聲道:“因我保下翡兒一事,蘇禦處處針對我,今日在朝上你也看見了。只怕他下一步就該沖著我來了。”
“常大人,你是翡兒的親生父親,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都沒有站出來保護她,我為她做了這麼多,你有何資格指責我?”
中郎將聞言,身形微顫,閆衡的話如針般刺入他的心,讓他一時無言以對。
又聽閆衡道:“你要為女兒討公道,該去找蘇禦,而不是在這沖我嚷嚷。”
說罷,錯身向前走去。
閆衡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暗自思忖,這一回蘇禦又失算了。
要不了多久,中郎將也會是鎮北王的人。
行到無人處,他開啟紙條看了一眼,又是勾唇一笑。
——
京郊一處別院,正廳裡,地上鋪著絨毯,金絲楠木的長幾上供奉了一尊菩薩。
顧臨輕輕吹開茶麵上的浮沫,悠哉地品著香茗。
閆衡手執茶杯,卻未飲,目光時不時地落在顧臨身上,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顧臨抿了一口茶,抬眸間,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事成後,除了想要那個女人,還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