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空間寬裕,三個女子坐在側面,蘇禦坐在上首,對面是文遠。
車內燃著暖爐,暖氣鑽入毛孔中,身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蘇禦不動聲色地捕捉著她每一個舉動。
目光落在她低垂的蒼白臉上,紅紅的鼻頭,長長的睫毛還微微顫著。
他清冷如水的深眸,有了一絲波動。將身旁的銀貂披風,搭在她的肩上。
一瞬間泛起不安的眸子,讓他心頭一緊。
喉結動了動:“怎麼弄的。”
淩亂的發絲,垂在耳畔,她默然地垂下頭:“不小心摔了一跤。”
“把手伸過來。”
聲音深沉而磁性,彷彿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魅力。
本搭在腿上的手,驀地收緊。
她抬起臉看他,輕聲道:“手好著呢!”
觸及他那雙深邃的星眸,銳利得好似能把人看透了。自己的謊言倒顯得幼稚。
她像個撒謊被發現的孩子,攤開手心,緩緩地伸到他面前。
不知是否被那抹紅刺到了眼,他蹙眉,唇線抿得更緊了。
從一旁的匣子裡拿出一個小巧瓷瓶,倒在一方帕子上,仔細地敷在她的傷口上,繞了半圈,在手背處輕輕地打了一個結。
自始至終,手指都沒碰到她的面板。
一滴淚,猝不及防地落在他還未收回的指上,濺起點點淚花,彷彿被燙到一般,他白淨的手一顫。
抬眼看她,只見那紅紅的眼眶中聚滿了淚水。
又見她抬袖利落地都擦去,強壓住哽咽,揚起嘴角:“有些疼,沒忍住,一會就好了。”
牽強的解釋似是安慰他,也像是自我安撫。
“主子,難過你就哭出來,別憋壞自己。”
石霞二人心酸得連眼眶都紅了。
氣氛變得有些傷感。
一杯暖茶向她遞來,他什麼都沒說,卻撫平了她內心的不安。
手心裡傳來絲絲暖意,她喝了一口,更覺得那股暖流直入心扉。
周府門前
與他道了謝,她轉身向門內走去。
文遠見蘇禦遲遲未收回目光,再看那抹就快消失的背影。
他家大人那溫柔儒雅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一種深不可測的冷漠。如同高聳入雲的冰山,孤傲地獨立在寒冷的高處。
天生矜貴冷漠的人,無論看誰都一貫古井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