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還沒回神,說出了心裡話,道:“陛下不該去見他。”
女皇挑眉道:“是寡人上次容忍了你的冒犯,你就要得寸進尺了嗎?”
四海也不是曾經的那個面皮薄的少年了,他面無表情地道:“是屬下失言了。”
那次冒犯,是宸昭十八歲生辰,她故意要誘四海喝酒,誰知這是四海第一次喝酒,一杯酒就把他撂倒了。
她湊近了去觀察這古板的暗衛,卻被他輕薄親了一口臉頰。
女皇沒有過多想這些事,暗衛若是對她有情,倒是更能忠心護主,捨命給她。
她啟唇吩咐道:“幫寡人去查查修府的二公子,是不是真的病了。”
修府的二公子,是她屬意的皇夫人選,他在朝中極具聲望,且為人正直,氣度高華。
最關鍵是長得實在俊美,松煙墨染就的眉峰,含霜帶月的眸子,擺在宮中,看上一眼就舒心。
宸昭女皇想到都心旌搖蕩。
四海眼神暗淡了些,拱手道:“是。”隨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殿中。
入夜,宸昭女皇出現在質館,一雙灰藍眼珠在暗處盯著她。
她聲音清脆地道:“不點燈是想要做什麼?”
燭火亮起,宇文天擎的身影在屏風後,道:“在想你今夜不會來了,所以就不想點燭火了。”
宸昭女皇笑問:“你叫寡人來,就是讓寡人看你更衣?”
“寡人是喜歡男色,但挑揀得很,對年老色衰的沒興趣。”
宇文天擎赤著上半身出現,道:“是想請陛下看看我身上的傷。”他指著自己左胸的傷疤道:“陛下可知這傷是怎麼來的?”
宸昭女皇搖頭可惜地道:“當年,母後一箭射穿你的胸口,虧你命大,心髒長在了右邊。”
宇文天擎道:“但我並不怪你母後,我受了矇蔽才會為人賣命,如今有個報仇的機會,我想和陛下做個交易。”
他聲音含恨地道:“西縉可以依附北黎,但是宇文天丞必須死!”
在宇文天擎來北黎為質後,西縉的天變了好幾次。
郜昭月假死之事傳揚出去,不久後又傳出她被藩王擒住的訊息,蘭陵前去救母親,結果卻發現這是郜昭月自導自演,蘭陵被控制住,郜昭月打算推舉蘭陵登位。
但在登位前一日,蘭陵卻失蹤了,半月後隨著紀長霖一道回了紀家。蘭陵還來質館看望了宇文天擎一次,在她成婚的前夜。
西縉的王位之爭在郜昭月和幾個藩王之間展開,但宇文天丞卻死而複生,又出現在眾人眼前,西縉又重回到了他手中。
只不過他身子大傷,需要服藥吊命,每日都生不如死,郜昭月卻沒離開,而是陪伴在他身邊。
蘭陵不願做宇文天心,宇文天擎也做夠了質子。
兩兄弟的仇,也該清算了,宇文天擎道:“我知道你有這個心思和能力。”
宸昭女皇目光閃了閃,最瞭解她的人,其實是對手,她彎了彎眼睛,道:“成交。”
但走之前還沒忘在他的右胸口摸了一把。
“寡人收回那句年老色衰的話。”
宸昭女皇處處留情,在北黎不是秘密,天下都傳揚著她的情事。
但她卻不甚在意。
紀青梧得知後也不在意,只要她快活就好,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趙明琰倒是愁得幾晚沒睡好,不過,紀青梧一句話就解了他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