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雨澤嘆了口氣,拉起穆白另一隻手牽著她下了沙發,穆白兩隻手都被牽著,有些無措地跟著她上了樓,臨走前看了雷鼕鼕一眼,瞥見雷鼕鼕古怪憋笑的表情和猛烈的眼神示意,羞窘得恨不得直接一個猛子紮進地縫裡。
“閻、閻雨澤.....閻雨澤!你幹嘛啊!”上到二樓,穆白才叫起來。
“給你找藥。”
穆白下意識接話:“那也不用......”也不用拉著我上樓啊,拿著藥箱下來不就是了。這樣一搞她回頭怎麼面對雷鼕鼕啊。
但她把話尾又咽了下去,閻雨澤此刻不像是能聽得進別人說話的模樣,她的鞋跟在三樓的瓷磚上踏得噔噔響,一點兒也沒有平常穩重自持的感覺。
想著她也是好心為自己找藥,穆白把一切吐槽都按在了心底裡沒說出來,可閻雨澤也太辜負期望了,她拉著穆白在樓上像無頭蒼蠅似的轉了兩三圈,最後洩氣又無奈地喊了沈嘉佑來。
沈嘉佑果然對這個家裡是瞭如指掌,他先是安頓兩人在三樓坐下,接著從二樓的房間裡取了一個藥箱盒抱上來,再在裡面精準地找到了燙傷膏藥和棉簽,雙手遞給了閻雨澤。
“嘉佑先告退了。”
見閻雨澤沒應他,埋頭只顧拆開全新的燙傷膏藥,沈嘉佑摸摸鼻子,悻悻地轉身離開。
“疼嗎?”閻雨澤塗著藥抽空問了她一句。
均勻裹上藥膏的棉簽輕輕柔柔地在穆白的傷處來回滑動,藥膏的觸感是冰冰涼涼的,塗上也沒有刺痛感,很快地就緩解了燙傷紅腫的熱辣感,這藥膏能被收進閻王小姐的府中,想必也是三界中的極品了。
穆白覺得手背是涼快了,但同時耳朵根兒變得滾燙起來。她搖搖頭,總是想把手縮回去,但都被閻雨澤抓得緊緊的動彈不得。
閻雨澤皺著眉:“別動!等會藥膏糊了。”
穆白只好用十分不自然的姿勢把手繼續搭在她的手心裡。
要是地府也有服務評級,穆白可以給閻雨澤打個十分滿分,不光用藥膏照顧了每一寸紅腫的傷處,塗完藥膏後還對著輕吹了幾口氣,惹得穆白感覺背脊上驟起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她感到很不適,左右聳著肩膀去磨蹭自己的耳垂以此緩解這種奇妙又磨人的感覺。
“你怎麼了?耳朵也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
“我看看。”
閻雨澤並不罷休,說著就要伸手上前來摸她的耳垂,穆白情急之下大叫一聲,整個人往後倒去,嚇得閻雨澤也跟著傾身向前想攬住她。
兩人坐的床邊上緊挨著牆壁,穆白因為向後挪動差點後腦勺直梆梆嗑上去,還好閻雨澤眼疾手快用自己的手掌抵在牆上扶住了她才沒砸個腦震蕩出來,但也因此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得極近,穆白甚至能感覺到一抹清香從自己的鼻間掠過,好像、好像是閻雨澤的體香。
“閻......閻雨澤,你放開我。”
穆白率先回過神,她穩定了自己的身形,兩手抵在閻雨澤的肩頭上,臉側到一邊垂得低低的,看不清神情,只看得到發絲裡豎起來的耳朵像拿大火蒸煮著一樣紅得滴血。
閻雨澤很快地收了手,並且坐得離穆白隔了兩三個人遠。她將藥膏擰上瓶蓋,棉簽袋封裝好,一一放進藥箱裡,然後站起了身。
“抱歉,我先回房了。”
“......好。”
穆白望著她匆忙離開的背影,心頭頓起莫名的惱恨,她用完好的那隻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閉著眼深呼吸好幾口氣,才稍微將心髒裡那股悶痛感驅散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