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登仙。”謝流光說,“我們同體雙生,你殺了我,可以得到我的修為和完整的‘窺天運’,是不是?”
謝鴻影看他片刻,笑了出來:“真聰明。”
他說:“也夠天真。”
謝流光看著他,嘴角的笑意不停,卻轉瞬之間再次出劍,一劍劃開謝鴻影的脖頸,兩廂對擊,謝鴻影的刀脫手。
謝流光看向那把刀。
“我都說了。”謝鴻影輕輕嘆,刀就兀自動了起來。
謝流光皺眉想攔,但發現這刀竟不是沖自己而來。
而是半生生在空中劃了個弧。
心連著心,血連著血,金絲的這頭連著那頭。
謝流光回眸,謝鴻影笑著看他,笑意不達眼底。
他眼睜睜看著謝鴻影拿出了一個符,自己方才傷口中溢位的血便和謝鴻影的血相連線,而後締結了一個血咒。
“窺天運”不受控地開啟到完全,眼前的靈氣波濤如浪湧,全世界的靈氣都湧了上來,託舉著自己亦或者是謝鴻影。
“流光。”謝鴻影再次輕輕嘆,“你可看好了,窺天運是這般用的。”
他雙手展開而謝流光手中劍不得動,與謝鴻影血脈相連的瞬間他明白了那個血咒的作用便是不能傷及血親骨肉,謝鴻影沒有想殺他,只是和從前一般要從他身上去奪走什麼。
也許是一個完整的“窺天運”,也許是飛升往上的道路。
也許是什麼他不知道也根本不想知道的東西。
謝鴻影離他極近,刀回到了他的手上,不再是高高在上懸空操縱著刀,而是刀在手上。
墨山閑的手撫在箏上,下一瞬第一個音節就要離弦而出。
而謝流光翻手出了劍。
劍影快不見其物,只有真實的觸感讓謝鴻影知道這把劍如今就插在自己的心髒上,他僵硬地低頭,謝流光的手在抖。
血咒反噬五髒六腑被攪得生疼而手指麻痺沒有知覺,不能寸進一步。
他偏要進,趁著謝鴻影放鬆下神經放鬆下精神放下防備,把這劍刺進了他的胸口。
謝鴻影身上的血順著劍上的血槽往外滴,他問:“你說,窺天運是怎般用的?”
他看著謝鴻影,看他和自己近似的面容,他說:“我不在乎。”
一字一滴血,一字一痛,他的肉||體分明是墨山閑重塑的分明和謝鴻影沒有半分關系,只是現如今才被一分為二的“窺天運”綁架在了一起。
他根本就不在乎什麼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不在乎謝鴻影當初是否把他帶回來,不在乎秋飛燕是否真的待他幾分真心用心教了他什麼,不在乎謝鴻影是否真的迫於形勢做出了無奈之舉。
他只知道自己當時好痛。
只知道抬頭只是看到的是一片漠然,只知道自己被一次又一次的押回來,被放在靈火上炙烤,被無盡的痛苦生生地折磨。
好痛啊。
謝鴻影,你就這麼仗著我們是血親,明明實質上沒有半分感情,卻如此威脅著脅迫著我不對你動手麼。
痛徹入骨,謝流光咬著牙,帶著咬牙切齒地笑,又將刀柄轉了圈。
一切不過轉瞬之間,謝鴻影的刀隨之而來,這次謝流光躲得輕易,只是劍還在謝鴻影的胸口橫插著,沒有收回來。
靈氣入體,他抬指隨意撚了地上的石子去擋了一下謝鴻影的刀,墨山閑的路子被他學了個十成十,於是光影一變他再次回到了謝鴻影的身邊。
謝鴻影將將拔出他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