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心頭血 真乖。
“這是痛。”墨山閑的視線還停在他的眼睛上,要把他從裡到外根根底底都看個清晰。
“癢。”謝流光喉頭帶血,執意道,心髒迫切地要癒合又不得不被劍刃隔開,每一下都是新的撕裂,每一下都是新的痛楚。
不痛的。
謝流光又用手擁抱墨山閑,盡管已經近乎失去力氣,墨山閑的靈力把他整個包裹起來,他又暖洋洋的,只好說好癢。
墨山閑的目光稱得上憐惜,他一手握在劍上,低頭卻吻住了謝流光,纏綿之時他問:“你的兄長,你的師父,全都有恩於你,卻又把你推入泥濘,你憑什麼信我?”
謝流光堪稱迷茫地望著他,下意識要接著索吻。
“你這麼小,這麼天真。”墨山閑捏著他的下巴,手腕一轉,劍鋒就在他的心髒上緩緩打了個旋。
這是要自己心髒碎裂,血液噴湧。
心髒要被捅得撕裂了個幹淨,修仙之人卻又不至於因此而死,只有鑽心裂肺的痛。
不痛。
謝流光看著他,神智卻無比明晰,又不自覺地笑道:“癢。”
“是痛是癢都分不清。”墨山閑看著他,又是愛又是恨,忍不住罵道,“這麼容易輕信,隨便就得跟著人走了,一顆糖就能騙走,一根發帶又有什麼?大街小巷都是。”
“前輩送的。”謝流光小聲道,溺死在墨山閑構築的靈力漩渦裡。
“……”墨山閑看著他,又捨不得再說下去了,終於抬手抽劍,帶有謝流光心頭血的劍就這麼暴露在空中,光華流轉,劍身上暗金色的紋路爬成篆書的“斬天”,又像磁鐵一般頃刻間飛入了謝流光手中。
謝流光握著劍,血從胸口淌出,只片傾胸口就已經癒合,只有心髒在體內淌血,看不見感覺不到但他就是知道,無法正常回轉的血液在他體內橫沖直撞,好癢。
“斬天。”他念。
他能感受到這把劍此時已經與他同生共體,是在之前的劍上從未感受過的,好像翻手就能覆山河。
“血肉為生,賜名斬天。”墨山閑把他抱了起來,一隻手附在他的胸口,溫和的靈力便湧了上去,“此劍已是你的本命劍,你生它便在,你死它便自散於天地,永不能為他人所用。”
謝流光滿足地笑,握拳劍便消失了,化作一枚指環套在他的指節上。
方才被搗碎的心髒瘋狂癒合,他靠在墨山閑的身上依戀地蹭了蹭:“多謝前輩。”
從前被秋飛燕取心頭血的時候好痛,可是前輩不一樣,前輩的靈力包裹著他,親吻著他,閉著眼睛就知道前輩不會真的傷他。
好癢。
他又痴痴地笑:“好癢。”
“這是痛。”墨山閑再次糾正,手指捏在他的肩上幾乎要掐出印記,“我會幫你。謝流光,你可以信任我。”
謝流光即答:“我相信前輩。”
“除了我。”墨山閑說,“不要再相信任何人。”
謝流光抿起唇輕輕應,經脈毫無滯澀地運轉,面色重歸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