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引名字的那一刻,他心裡甚至還有點高興,心想:這趟採風或許也沒有他想得那麼無聊。
週末回到家以後,林予慈和媽媽簡單提了下週要去澄陽的事情。
澄陽距離江漢一百多公裡,社團會安排統一的大巴車,週六走周天回,車接車送,回來後每位文學社成員要給紀念日專題供稿。
林予慈總結說:“所以我下週末不能回家了。”
“出去玩一玩也挺好的。”林曉莉端著一盤清蒸魚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到時候記得每天給我打電話報平安。”
“知道了。”林予慈拿了一疊厚厚的報紙,鋪在了餐桌正中間,林曉莉這才將熱騰騰的蒸魚盤子擺了上去。
林曉莉在吃飯的時候總是習慣開啟電視機,家裡多個一種背景音,感覺上也會更加熱鬧一些。
母子倆在餐桌前坐下,剛準備動筷,卻忽然聽見了院子外頭有聲音,林曉莉將電視聲音調小,就聽見有一個女人在外面喊:
“曉莉,你在家嗎?”
女人聲音不小,連著喊了很多遍。
“誰啊?”林曉莉疑惑地站起身,朝著客廳外面的院門走去。
林予慈覺得這個聲音有點兒耳熟:“我怎麼聽著聲音像三嬸?”
聽到他口中的稱呼,林曉莉遲疑地頓了腳步,皺著眉說道:“她來做什麼?”
院門外的喊聲並沒有停止的跡象,一聲更比一聲高,再這樣下去,難免會招來鄰居的注意。
兩人走到院門跟前的時候,三嬸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她正在跟外面的不知道哪個人在說話:
“你放心啊,他們這個點兒一般都在家的,我之前來過兩次了。”
就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一股莫名其妙的怪異直覺從林予慈的心裡升起。
就像叢林裡的動物,它們對於危險總是具有敏銳的預感,林予慈迫切地想要阻止林曉莉去開啟那道院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林曉莉伸手開啟了院門的門鎖,口中說著:“弟妹,你怎麼過……”
門被她開到了一半,她話沒說完,就閉住了嘴,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怖的事物,開始劇烈地喘息起來。
林予慈站在林曉莉的身後,藉著門拉開的那道寬寬的縫隙,他看到院門外邊站著的是兩個人。
三嬸站在前邊,臉上帶著一貫百般討好的殷切笑容,喚著:“嫂子。”
站在她身後的是一個瘦如麻桿、脊背佝僂的男人,多年不見,男人似乎老了一些,但五官的輪廓絲毫未變。
看見男人的那一刻,林予慈渾身的線條都繃直了,脊背開始冒起冷汗,手心也涼得徹底。
在他的眼神裡,像是看到了從夢魘裡爬出來的索命惡鬼。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他,嘴角咧開,幹癟的臉上綻開了一個過分熱情的笑容:
“兒子。”
“啪——”
林曉莉二話不說要將院門鎖上,卻被外面的人反手推開。
三嬸眼疾手快,又是鄉下婦女中常見的那種敦實身材,身形消瘦的林曉莉哪裡是她的對手。
轉眼之間,院門就被她大大推開,她迅速伸出了一條腿,剪刀似的卡在了門檻上,裝腔作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