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只是太想你了
除夕當晚，伴著窗外時停時歇的鞭炮聲，林予慈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他再次夢見了童年時，他們家那扇深藍色的鐵門。
只不過，這回鐵門是緊鎖著的，門裡傳來了男人的咒罵聲和啤酒瓶摔碎的聲音，他依稀還能聽見女人努力壓抑著的哭泣聲。
站在門外的，不再是當年那個年幼的嬰孩，而是已經上了高中後的自己。
他看到自己正猛烈地拍打著鐵門，因為門內傳出的令人不安的動靜而表現得越來越焦躁。
場景忽然間轉換。
他的頭靠在另一個人的肩上，右手也被那人緊緊握住。
那人一邊摟著他，一邊不斷地安撫著：“好了好了，沒事了。”
單從語氣中，就能聽出對方的心疼與無措。
林予慈從夢中驚醒。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心煩意亂地看了眼牆上的時間，七點三十二。
昨晚回來得晚，他睡前又一定要洗澡，這樣算來，昨晚他只睡了不到六個小時。
夢裡男人的咒罵聲、女人的哭泣聲……以往這些，起床後都會讓他難受很久，但此刻這些聲音卻都已不複存留，他的耳邊只剩下了徐引的聲音：
“好了好了，沒事了。”
林予慈捂住了自己的臉。幾個小時前才剛被徐引拉了手，自己當時表現得又是猶豫又是尷尬，結果當天晚上就夢見了他。
真是昏了頭了……
林曉莉早上一起來，看到了餐桌上滿滿的餐盤。
晃神之際，林予慈又從廚房端來了兩碗熱騰騰的白粥。
白粥搭配桌上的土豆絲、豆腐乳、海白菜、鹵牛肉等小碟和油條，算是大年初一非常豐盛的早餐了。
“你幾點起來的？”林曉莉一臉驚訝。
“七點多。”林予慈把一碗白粥放在了林曉莉面前。
林曉莉問他：“昨晚不是還守了歲嗎，怎麼起得這麼早？”
林予慈默了默，沒提自己做噩夢的事，而是隨便找了個理由：“被外邊的鞭炮聲吵醒了。”
“感覺響了有一晚上。”林曉莉在餐桌前坐下，看著滿桌的早餐，又感慨說，“我太幸福了。”
吃完了飯，林曉莉催促林予慈趕快收拾行李，他們早就計劃好了要去姥爺家住幾天。
每年春節的時候，母親家的親戚都會聚在鄉下的姥爺家裡過年，雖然鄉下老家的各種條件不如城裡，但貴在人多熱鬧、有年味兒。
人一多就面臨著老家房間不夠住的問題，除了每次回去都要和兩個弟弟擠在一張床上睡覺，林予慈還是很喜歡回老家過年的。
他和林曉莉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先是坐著公交車去了城東客運站，隨後又買了兩張去洵州的車票。
等坐上大巴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十一點了。早飯吃得足夠飽，中午他們吃了點麵包，草草墊了肚子。
顛簸了四個多小時，下午三點左右他們才抵達了目的地。
他們一進家門，幾個弟弟妹妹全都湧了上來，圍著林予慈轉圈。
幾個小孩激動地嚷嚷了半天“二哥二哥”，大姨從廚房裡出來“一聲令下”，小孩們頓時作鳥獸散，林予慈總算逮著空鬆了一口氣。
“一路上餓了吧？”大姨端著一小碗蓋滿了澆頭的手擀麵，“先吃一點兒面，等會兒我們就開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