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八折，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阮清洺搬起椅子往他邊上挪了點，“什麼事？”
“你頭發亂了，”聞今朝抬手，輕輕撥弄他額前的發，當食指碰上阮清洺額頭時，聞今朝用意念對他說，“我猜，你是不是在想，我和丁遼在說什麼。”
阮清洺愣住，他抿了抿唇，用意念回應：“你現在能聽見我這句話嗎，這是什麼溝通方式？”
“當然可以，”聞今朝笑著看他，“這是意念溝通，鬼怪之間常用，鬼和人之間也可以，方法有很多種，但我最喜歡這樣。”
“所以你和丁遼在說什麼？”阮清洺問。
“我讓他附身到小盡手機裡，一會兒可以稍微嚇嚇小盡，畢竟他只有在附身後，才能被人聽見聲音，”指尖在阮清洺額頭戳了戳，“總不能讓小盡去你直播間看吧，放心，丁遼心裡有數。”
手指離開阮清洺額頭，小盡那邊也已經寫好了，他抬起頭，把紙放到桌面中間。
【真的挺邪門的，這個小盡是一點都不害怕啊……】
【哦天吶，血淋淋的字。】
【要我說，這個小盡比鬼還嚇人。】
【純屬作死，沒眼看了。】
【八折和控水哥都好沉默，契約鬼就不一樣了，他挺忙的。】
從一開始，丁遼就在邊上不停地對著小盡吹涼氣，但這人明顯沒在意。
畢竟現在外面正起著大風。
“來吧，”筆又被浸入血中，當筆尖再次停在紙上，小盡說，“我們一起把筆握住，然後同時念出‘筆仙筆仙快快來’。”
“這樣真的行嗎？”聞今朝裝出一副不信的樣子，伸手握住那支筆，“就像這樣？”
阮清洺也跟著握上那支筆，小盡搖搖頭，說道：“這樣當然不行。”
“那要怎麼做？”阮清洺問。
“我剛才就說過了，鬼是不存在的，”小盡說，“一切都是虛假的，都只是心理作用導致的恐懼，現在，就讓我們一起打破恐懼。”
筆被他們三人握住，停在半空。
血液染紅筆尖，看著像是快要落下一滴，風灌進破窗，卷著地上的垃圾飛起又落下。
小盡絲毫不在意，他自信地笑了笑，帶著聞今朝他們的手，一起將筆靠近紙面：“筆仙筆仙，你來了嗎，來了的話……請在紙上畫圈。”
聞今朝看了丁遼一眼，這鬼點頭，表示明白。
現在那支筆上多了第四隻手。
這隻手帶著他們緩慢移動，筆在紙上用血液畫出一個圈。
這是一個正在哆嗦的圈。
聞今朝沒忍住笑了，這世界上啊——
果然有鬼比他更不會畫圈兒。
視線上移，那裡擺著蠟燭。
教室四面漏風，桌上的蠟燭卻依舊燃著，聞今朝看著這些蠟燭，又看向外面。
暴雨還在醞釀，他只希望，這場雨能夠快點來。
“看到了吧，”小盡朝紙面抬抬下巴，“這就是心理暗示，這個圈其實是我們自己畫出來的。”
“這樣啊，”阮清洺問他，“那我們還繼續玩嗎？”
“當然，”小盡說，“你們有什麼問題想問嗎？”
沉默幾秒後，聞今朝說：“我有，我先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