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1日上午8時許,吉安派出所。倪雨桐站在二樓探組辦公區過道內,雙手叉腰,睜著佈滿血絲的眼睛,透過防護網看雪景:
對面街上,有三個孩子在堆雪人;沿街店鋪老闆、老闆娘拿掃帚、掄鍬,紛紛清理著門前雪;一個穿紅棉襖的婦女舉長長的竹竿,拼命擊打枝繁葉茂的香樟樹,防止積雪將枝丫壓裂?
偶有情侶嬉笑著—互扔雪團,邊躲邊逃;腳下一滑,一個屁股墩坐在雪上,引得過往行人側目鬨笑!
院裡有同事在掃雪,男男女女十餘人,按照他們的清掃進度,估計不出1小時,雪白的院子當恢復舊日混凝土灰色。樓角的辛夷花樹已含苞待放,花苞頂著白雪,清新透著生機…
雨桐慢慢閉眼,捏捏眼角,再緩緩睜開,反覆多次,感覺眼前明亮許多。他快步走回辦公室,開始整理兩夜、一個半白天的影片觀析小結——
關於寧遠富麵包車,1月6日夜後,沒有新的發現。此前舊麵包在山邊客棧、鳳舞北路、八卦商城、桐溪中學等“點”,出現次數頻繁;向西來往堯山鎮方向—沒有;向東、南進出城中心區的次數很少;向北鑽過宣東鐵路天橋來回北伏鎮的次數最多。
寧遠富步行出現在鳳舞北路,幾乎都在夜幕降臨時,有時他身邊會出現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
值得注意的是,寧單獨散步—身後多次出現同一個小夥子,距離不遠不近,不知是巧合,還是“有心”的?
追蹤“小夥子”,發現人基本都消失在八卦商城一帶;有時候站在消防大隊門前廣場。
關於馬仔黑普桑,6日夜裡,經過桐溪中學路口後,沿環城西路往東南進入政務新區,穿過新區繼續向東開,消失在南門天橋附近。1個小時後,車子又出現在環城西路上,往堯山鎮方向疾駛。
回看那夜之前十天內進出城影片,黑普桑是有的,但不是馬仔那一輛。
“唉—一幫兄弟分兩班苦苦看了44個小時,就這麼個結果,實在不甘心…”雨桐心想:
如果探頭都是“高畫質”的,外接光源再亮一些,能夠對新舊城區全覆蓋,觀看的結果肯定不止這些…
理好報告,他想先給任探長打電話,忽然記起昨天夜裡下大雪時,任探說“在南頤動人,估計一通宵”。那他現在—應該在休息,不方便打擾。
雨桐決定:
直接去專案指揮部,找“程大”?
程勇坐在會議桌旁,邊審視影片截圖,邊聽年輕人的彙報,心裡比較滿意:
這麼巨大的工作量,合理安排,完成質量尚可,確實不容易。
作為刑偵大隊領頭雁,他想的和說的並不完全一樣:
“你提到一個和寧遠富一起散步的‘女人’,還有一個疑似‘尾隨’他的小夥子,應該及時彙報的?
你要記住:任何人只要與寧關聯起來,都是我們要偵探的重點,而且要想方設法查明身份—儘早接觸。
查詢失蹤人員,就是在和時間‘賽跑’。找到越早,物件的生存機率越高!
下次不能再犯雷同的錯誤?”
倪雨桐趕緊點頭“答應”,隨之盯著大隊長期待新的任務?
程大攥著“截圖”,翻看筆記本片刻,繼續道:
“馬仔的黑普桑不需要再查。你現在所查情況和指揮部掌握的—基本一致。
你回所裡再辛苦一下:把那‘一男一女’的活動軌跡仔細查查?這對查詢寧遠富很重要,有新發現,立即向我報告!”
“好”雨桐立即領命出門。
看到年輕人健步離去,程勇暗暗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