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義開完局領導班子會議,一看手機9:15。
他趕緊拿著筆記本,快步來到刑偵大隊四樓會議室:
裡面靜悄悄的?難道人都外出了?
進門看見小諸葛正站在鋼化玻璃大白板前—畫著什麼?
“人呢?”正義瞅著白板問。
“哎張局…人、人都出去了。程大和吳所去桐溪中學了。”諸葛強恭敬答道:
眼前這位個頭不高、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是他的偶像。不誇張地說,在桐溪偵探界,他尊稱張正義為“師祖”—都不為過!
“嗯你繼續,‘材料’呢?”張局問:
他看出小諸葛正在繪製“寧遠富主要社會關係圖”,不想打斷年輕人的思考,便決定先看前期偵探收集的各種資訊資料?
“我按照原始卷宗、談話筆錄和偵查備忘錄等,大致分成三部分,都在桌上…”強主辦說著,便欲回到會議桌前進一步介紹。
“你‘畫’你的—我自己找著看。”張正義微閉小眼,止住殷勤的小夥子,走到三摞材料前坐下,掏出一支電線杆子點上:
過去20餘年的刑偵生涯,他養成兩個很固定的斷案習慣—
一是仔細勘查案發現場;二是看案件材料全面瞭解案情!
目的是儘可能掌握有關案件的一切資訊,從中“過濾”出有價值線索,及時部署跟進;或是發現偵探工作不到位的地方,立即安排補救;或是考量技術、偵查人員的能力和水平等。
寧賴子失蹤案,目前“無現場”可勘。唯一的資訊來源就是眼前這些零零碎碎的材料?
原始卷宗分為“賭博”和“非正常死亡”兩類。寧遠富涉嫌的賭博案件,他已經聽程勇等人多次介紹過,便移到一邊。引起他注意的是—袁明軍非正常死亡案…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張正義微皺眉頭,從筆錄頁面移出目光,看見是“程勇”?
“張局,您講話方便嘛?”程大很謹慎。
“嗯”正義判斷:
有關於袁明軍老婆“柳光蘭”的最新訊息?
“我和吳所找到柳光蘭女兒的班主任黃老師,瞭解到一些情況…”程勇便詳細介紹出姓柳母女的近況,主要意思是問—能不能馬上透過黃老師,找柳到學校“談話”?
“暫時緩一緩。你和天放先回大隊來。”張局說完,結束通話電話。
按照昨天夜裡對柳光蘭的分析,結合其1月6日後,還在正常陪讀,沒有異樣。他應立即同意程勇儘快接觸柳,透過柳進一步瞭解—6日夜裡寧遠富發生了什麼?
但桌上攤開的“屠夫死亡”卷宗,讓他產生一種直覺:
不能排除柳光蘭報復謀害寧光頭的可能?
人是會變的。尤其是生活中遭遇到重大事故的人,如果不能及時宣洩情緒,或得到科學的心理干預,往往會陷於自怨自艾、痛苦不能自拔的境地,而這種啃噬心靈的恨與苦,一旦外化為行動,就危險了!
年少時的柳光蘭情愫懵懂,和長她6歲的寧遠富交往,愛得死去活來,可以理解。成年後,她嫁給屠夫袁明軍,過著相夫教女的小日子,雖然說不上“愜意舒適”,倒也幸福美滿。
在丈夫出車禍前,十餘年農村婚姻生活,已經將柳打磨成一個賢惠、本分的家庭主婦。這從她服侍傷病中的丈夫、提防寧光頭、不親近金矮子的種種言行,可斷大概。
這樣一個女人最大可能是:
在丈夫死後,接納已入家門的金洪磊,再次結婚過上平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