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農村習俗,“家中死人”訊息,應該由死者直系親屬通知親朋好友。
他只是朋友,而且未受蘭蘭託付,按理是不宜多嘴多舌的。
據已往觀察,他和寧老大在明軍家喝酒,蘭蘭從不上桌面,而且對寧不冷不熱的,甚至還避著;他一個人在時,蘭蘭則熱情許多?這說明—柳光蘭根本不想見遠富。
如果他擅自通知,寧老大一定會盡快趕到袁家,但那樣會不會“刺激”到蘭蘭呢?
柳從夫傷到夫死,已經飽受痛苦煎熬、傷心透頂,在這一非常時期,一個她不願意看到的人在她眼前晃,對她簡直是雪上加霜…
“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管她,先給寧老大打電話,喊他幫忙要緊—他有三輪車,買喪禮用品方便。”他想到這裡,立即撥打寧遠富手機—
果然,寧老大在電話裡顯得非常震驚,當即表示:
馬上趕回妙嶺,讓他在家等著,一起去袁家!
昨夜的酒勁兒還未完全消失,加上打麻將熬到下半夜,他打完電話如釋重負,便又賴在床上閉目養神…
“曾專幹、曾專幹在嘛?”一個陌生男聲在門外尋問?
“誰呀?她去袁明軍家了。你等等我馬上出來…”吳曉明快速套好衣服,大步來到堂間門口:
門前站著一箇中等身材,剃著平頭的年青人,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請問你是曾專幹丈夫吳曉明唄?我是刑警大隊的吳天放。”小平頭問。
“刑警找我有麼事哎?我是吳曉明”曉明答應著,心裡“咯噔”一下:
難道昨夜賭博的事情,被人“舉報”了?看來人語氣這般客氣,似乎不像…
“你昨晚上在幹什麼?”吳天放問。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是為‘賭’。刑警是管破案的,連打麻將也管?”吳曉明揉揉眼睛,心想:
“還是老老實實講,爭取一個好態度,到時候找人‘講情’也方便些…”
“北伏派出所的倪所長在車上,要不要‘喊他’過來?”天放看出曉明在猶豫什麼施壓道。
“吳隊長,我倆是宗家。倪所我也熟!你問一樣的”曉明套近乎道:
“我昨晚上和幾個朋友在城裡玩到下半夜,後來一個人包車回家—都兩點半了。”
“和哪幾個朋友呢?”吳天放追問。
“有我村上的寧遠富他請客吃飯,還有北伏街上的舒大鵬和耿萬青。我們四個人在澡堂子打小牌…”吳曉明聲音越說越低。
“中間有沒有人離開一個半小時以上?”天放問:
如果寧遠富開三輪車來回妙嶺一趟,再加“作案時間”,沒有90分鐘以上,是無法辦到的。
“沒有啊!我們一直在包廂裡打牌。”曉明立刻回應:
“我剛才聽到寧遠富三輪車聲音,他應該回來了。吳隊長可以找他問—我保證‘沒說謊’!”
“他和倪所在警車上,我們會問的。你家和袁家關係很深,你對袁明軍‘突然死了’,怎麼看?”吳天放語氣平和一些:
事實上,寧光頭已經說過昨夜的活動情況,和吳曉明講的基本相符,意味著寧在和吳分開之前,沒有作案可能。但是,在舒、耿兩人熟睡之後,寧光頭還是有可能駕車回妙嶺“殺人”的?
他之所以問吳曉明的看法,是希望能透過屠夫的熟人,找出更多的線索或嫌疑物件,如果曉明直接指向“寧遠富”,則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