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局”艾春光低聲招呼:
“情況不太好…”
“嗯?我能進去唄?”張正義站在201房間門前,探頭問:
他對現場勘驗很放心,有艾春光、喻劍和闕昊天在。他擔心“法醫”?
這種擔心不無道理。老一批法醫先後離去,時間長一點兒的是曾敬賢。曾法醫是趙德才手把手教的,但時間不足1年。小趙雲調至天門市後,很長一段時間,命案屍檢工作都是在市局法醫幫助下,才順利完成!
曾敬賢業務成長很快,當雲倩來技術探組上班時,他已經能夠勝任屍體主檢任務,並培養小云。問題在於,2008年後,全縣疑難複雜殺人案件發案數大幅度下降,曾法醫的見識和經驗值相比老魏、小趙雲,差距較大。—雲倩只能打下手!
“地面已處理完畢,張局你要進去?愚見戴上頭套、手套、口罩—也行!”喻探長說著,開始拿裝備—
“你們看仔細…”張局未動手戴防護裝備,睜圓小眼巡視一番,問:
“死者襪子和鞋子呢?”
“在床旁邊棉被蓋著。皮靴子擺放整齊,靴尖朝外,棉襪分別塞在靴筒裡…看上去像‘王晴’自己脫的?”春光介紹:
“為防萬一,我們原物提取了。準備回技術室處理?”
艾春光很慎重,曾經技術偵探內部培訓學習交流案例,有在鞋跟外部提取到手印,認定犯罪嫌疑人—破案的。
他內心已經預判這是一起命案,萬一是“兇手”脫掉死者靴襪,出於個人習慣,將靴子擺放整齊呢?那—不提取、處理靴子,就是一個天大的低階失誤!
“她的揹包拉鍊拉沒拉開?錢包呢?”張局繼續盯著問。
“雙肩背和皮夾子的所有拉鍊,都是拉合狀態。裡面的物品沒有異常翻動。錢、身份證、銀行卡都在!”春光答道:
“手機—交給程大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問題要想複雜些。如果有人翻包找東西,比如‘欠條’之類的?找到後再復原拉鍊呢?”張正義說著想掏煙,舔了舔乾裂起皮的嘴唇—忍住:
這是在中心現場不能抽!萬一菸灰、菸蒂混入現場物證,或是遺留在現場,被後續復勘現場發現、提取,是會鑄成“大錯”的。
“小童,按張局說的把整個揹包提取回去,進一步檢驗!”艾春光道。
“不光是靴子、揹包,所有王晴帶來的東西都要提取,都要仔細檢查—”張局對雙手插在褲口袋的曾敬賢道:
“曾主檢,都看完了啊?屍體怎麼樣?”
“這簡單!死者全身屍表—沒發現開創性創口;從屍僵開始形成的狀況看,死亡時間分析在今天下午;要想更準確判斷,必須進行系統解剖!”曾法醫瞄了一眼床上屍體,接著道:
“現在最好儘快將屍體拉到殯儀館?張局,我此前給程大建議過:明天能不能請市局陳法醫來幫忙?光我和雲法醫—力量弱了…”
“你先把現場處理好!有把握的事就大膽幹!”張正義鼓勵道:
“你從法醫角度講講看,人是怎麼死的?”
“這—麼樣好講?還沒解剖!從屍表看,傾向於機械性窒息死亡。從衣著異常分析,死者極可能遭到過‘性侵害’。”曾敬賢字斟句酌道:
他性格本就穩重,多年法醫從業經歷造就的職業素養,更容不得他信口雌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