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義今天不值班,吃罷“晚”飯已半夜。他沒回家,折返辦公樓,想捋捋“寧遠富失蹤”一事。
一年三百六十五個夜晚,像這種加班的日子佔去三分之二多。箇中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用“舍小家顧大家”遠遠不能形容。
2004年破獲賈尹貴特大系列性侵殺人拋屍案後,時任刑偵大隊長牛濛晉升分管刑偵副局長。他磨正接替牛大,統領刑偵力量,幹到2007年。牛濛轉任分管治安副局長。他實現了成為桐溪警方刑偵總瓢把子夢想。
在他腦海裡,刑警的主業就是打擊犯罪、破案緝兇。每一起警情擺到他面前,不論性質惡劣程度高低,涉案價值大小如何,他都用心對待,認真處置,力爭給受害人一個滿意的說法!
寒冬臘月深夜,樓內靜悄悄的。正義開啟辦公室門:
室內東牆上,全國著名書法家曹老先生,行書題寫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牌匾,映入眼簾。
他注目凝思良久,坐下掏出一根電線杆子,點燃——
二十餘年的刑偵生涯,早已將他磨礪成老辣的“捉鬼人”。他堅信:案發現場是偵查辦案的原點,一切調查、分析,都要密切聯絡現場!
面對寧遠富失蹤案,“現場”無從談起,關鍵是外圍調查,採取一切偵查手段把人找出來。
人活著,還是死了?程勇等人可以不想,他必須超前考慮!
據楊志金等人報告,他對寧遠富形成總體印象:
寧正值壯年,愛酒、好賭,開舊麵包車,經濟狀況差,夫妻關係不睦。
像這種型別男人失聯,所裡小鄭分析的三種情形—
“躲債”、“賭場出狀況”或“被追債扣押”,確實都有可能!
仔細推敲起來,上述可能性又不大:
如果為了躲債,手機沒必要一直關著,即使不和老婆聯絡,起碼要和寧遠貴打招呼,和學生家長講清楚,免得弄丟“飯碗”他目前唯一的經濟來源。
開賭場的目的是求財,賭徒是為了贏錢,鬧到傷身傷命的可能性小。寧遠富再賴,也不至於蠢到吃眼前虧討打?
逼債的扣車,甚至拿車抵債,都有可能;或者拘禁寧遠富,逼他打電話到處找人借錢,也有可能;完全隔絕寧和外界聯絡,實屬“不必要”…
凡事都有意外,可能性小不代表完全沒有可能!寧老大隻要還活著,就沒多大事兒—鄭哲肯動腦子,是塊幹刑警的好材料!
張正義有些興奮,他從電腦裡調出寧遠富戶籍照片,繼續思考:
這個團頭大耳的寧老大,到底遭遇到什麼?
難道酒後開車,發生單方交通事故墜亡山崖,至今未被發現?
難道被“放爪子的”失手搞死,毀屍滅跡了?
又難道因家庭暴力,喪命於他老婆之手…
不管哪一種假設,一旦證實寧賴子“命沒了”,麻煩就大了!?
張局想到這裡,手不由自主伸向煙盒——
空的?電線杆子沒了!
“唉—”他仰靠座椅,閉上小眼:
關鍵時刻,怎能斷了“子彈”壞兆頭?
“張局,還沒睡?”程勇敲門問。
“進來”張正義倏地坐起,精神一振!
程勇左腋下夾著東西,推門進來,隨手關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