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的話音落下,又有一匹駿馬飛一般的衝上了山崗,阿濟格從馬上躍下,鐵塔一般站在了兩人的面前。
“要幹就幹,何必如女人一般在此傷心難過!”
他問聲問氣的叫道,臉上滿是怒容。
多爾袞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兩位兄弟,神情逐漸恢復平靜,雙眼中射出兩道堅毅的眼神。
他站起身來,伸出兩隻手,分別抓住了多鐸和阿濟格,嘴裡沉聲說道:
“若去,便是抗旨,身為兒臣,萬萬不可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大玉兒既然嫁給了皇太極,那便是我的嫂嫂,此事不可再提!”
聽著這話,多繹和阿濟格對視一眼,後者瞪大了眼睛大喝道:
“這件事難道就這麼算了?這口氣難道就這麼忍了?”
多爾袞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拍了拍阿濟格的肩膀,很是認真的說道:
“天命難違,或許大玉兒本就不該是我的妻子。”
說完這話,他翻身上馬,嘴裡一聲呵斥,馬兒揚起一陣煙塵,瞬間衝下了山崗。
望著那如飛而去的背影,阿濟格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嘴裡喃喃道:
“這小子似乎是長大了。”
一旁的多鐸卻仍然是一臉憤憤不平,嘴裡嚷道:
“他哪裡是長大了,分明是想做那縮頭烏龜!”
阿濟格一巴掌拍在了多奪的腦袋上,嘴裡罵道:
“放屁!多爾袞是我們的兄弟,無論他做出怎樣的選擇,我們都要支援,你若再胡說八道,我便用鞭子抽你!”
多鐸縮了縮脖子,卻是不再言語,自顧自的翻身上馬,片刻後,便消失在了阿濟格的視線裡。
阿濟格呆立了半晌,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搖頭嘆道:
“只怕是從今往後,皇太極和多爾袞再也不會是兄弟了。”
多爾袞回到自己的屋子,命人擺上幾盤牛羊肉,看著桌上的那壇酒,有些出神。
這壇酒是林平安送給他的,他一直捨不得喝,此刻卻是一掌拍開封泥,就著酒罈狂灌一口,這才深深的吐出了一口長氣,嘆氣道:
“安答,你若還活著,是不是也覺得我有些窩囊?”
他再次灌進了一口酒,手掌砰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咬著牙恨聲叫道:
“皇太極,你先是殺我安答,如今又搶我妻子,這個仇我一定會讓你加倍償還的!”
自從林平安離開盛京已經大半年了,在那道山樑之下,大明虎騎如狂風暴雪一般裹挾而下,將皇太極派出的城防軍以及粘杆人盡數屠戮,這件事情成為了一個恥辱,因此也就成為了一個秘密。
除了極少數的一些人知道林平安仍然活著,大多數的人都以為林平安死在了皇太極的手下,加之北京城與盛京相隔甚遠,儘管林平安在北京城已經聲名鵲起,而且這個訊息也一定被粘杆人傳到了黑玄的粘杆處,然而在多爾袞的心裡,林平安已經與他天人相隔甚久。
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大貝勒代善緩步而來,他看著借酒消愁的多爾袞,皺了皺眉,一屁股坐在了多爾袞的面前。
“代善,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麼?”
多爾袞紅著眼睛問道,他與這位大貝勒關係一般,大多的時候,對方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孩子,很少有如今日這般單獨到他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