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錚磨了磨牙,握劍的手緊了些,沉聲道:“那好,下輩子再見吧。”
話音剛落,軟劍像是活了一樣,朝元瀾薄弱的位置不斷進攻,雨天的土地溼潤,為了躲開蘇亦錚的攻勢,元瀾腳下一滑,直直墜入河流中。
蘇亦錚額頭上掛著細密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是雨,胸腔裡的心臟不斷快速跳動。
為了蘇家的未來,為了妹妹往後餘生的安寧,今日他必須這樣做,即使以後蘇見覓恨他一輩子,也值了。
他重新將軟劍系在腰間,抹去額頭上的水珠,整理衣裳後往馬車走去。
在經過鄭淼馬車的時候,他掀開簾子,準備“說教”一番,讓他們閉口不言。
當挑開簾子的一剎那,他愣了。
馬車裡,鄭淼和方子漸早已不省人事,一摸脈象,查探鼻息,是中了蒙汗散。
看來元瀾是早就料到了。
可是……蘇亦錚心頭閃過一絲怪異,又說不出來哪裡奇怪。
馬不停蹄往南邊走,離開蜀地三十里,一行人在途中的一個小鎮歇下時明月高懸。
蘇見覓一覺醒來,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不遠的桌前坐著三哥,他側對自己,察覺動靜,緊張的看過來。
“他呢?”蘇見覓嗓子發乾。
蘇亦錚倒了一杯水遞給她手邊,說:“妹妹,沒有誰能陪誰一輩子,只不過是一個過客,你——”
“我問,他呢?”蘇見覓掀開被子,連鞋都顧不上穿,朝門外走去,可渾身沒有力氣,雙腳痠軟站不起來,走了兩步直直撲倒在地,膝蓋被撞得生疼。
蘇亦錚去扶她,被一把推開,手中的水杯摔在地上,溫水四濺,打溼了兩人的衣襬,碎片落在蘇見覓手邊。
她抓住碎片,抵在自己喉嚨間,大聲問:“他在哪!”
蘇亦錚眼眶紅了,咬牙說:“走了。”
蘇見覓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四肢不受控制,大腦天旋地轉,思維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他去哪了?你把他怎麼了?”
蘇亦錚說:“我能把他怎麼樣?若不是他自己想走,就憑我能把他趕走?”
“他自然是回老家去了。”蘇亦錚輕飄飄地說,“妹妹,我們跟他根本不是一路人,你還小,沒見過多少男人所以對他一時興起,圖個新鮮感我能理解,但他呢?”
“男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妹妹,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打仗的事交給哥哥好不好?”
蘇見覓想說什麼,可是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她用盡全力想支撐身體,可手臂痠軟,連剛才推開蘇亦錚的力氣也沒有了。
“你……你給我下了什麼?”
蘇亦錚將蘇見覓重新抱回床上,低聲說:“妹妹,對不起,以後你就明白了。”
一整夜,他沒有離開房間也沒有閤眼,自家妹妹還是瞭解的,小小的軟經散根本制不住她,總會想到辦法解開的。
期間房間陸續進來銀硃他們,鄭淼方子漸一臉愧疚,說是自己拖了後腿,銀硃給蘇見覓擦臉,順便說了些外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