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莽的屍體被放在擔架上,抬出驛站。
血腥味隱隱飄散在蘇見覓鼻尖,說實話,沒有正常人喜歡血腥味,她能受住,只能說是習慣。
來的時候是三個人,回城的時候是兩個人。
說不失落是假的。
蘇見覓路上怏怏的,挫敗感像洶湧的潮水湧上心頭,近日一些瑣碎的,焦心的事情一齊充斥在腦海。
她閉上眼睛,拋開所有雜念,把注意力放在吳莽身上。
“侯府暫時和蕭星潛的利益不衝突,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蘇見覓喃喃道。
蕭檢以為她是在問自己,想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去回答。
他姓蕭,明面上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正斟酌回答時,蘇見覓又自問自答地說:“會不會是……”
她想,會不會是皇上也有除去蘇家的想法,上次摻了大量麝香的燻肌香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蕭星潛投其所好,將矛頭暗中對準侯府。
平康侯府相當於蘇家的樹幹,樹幹倒了,枝丫哪有存活的道理。
可他的時機也太不對了吧!
難道他這一世腦子出了問題?
蕭檢等著蘇見覓的下文,然而,沒有下文。
蘇見覓本來是想把想法說出來,話到嘴邊,忽然想起對面坐的是當今皇上最親近的弟弟,又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見她沒有打算說的意思,蕭檢也沒有再問。
兩人離開城裡的時候還一條心,回來時各懷心事。
馬車到了侯府側門口,蘇見覓跳了下去,轉身對蕭檢行禮告別。
沒想到蕭檢也跟了下來,死皮賴臉地說:“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剛才的茶水太難喝,我的舌頭都被汙染了。”
蘇見覓看見蕭檢手上把玩著裝著紅棗的小袋子,拒絕的話沒有說出口,說:“你看看你我的樣子,我帶你進去,要是被人發現了,指不定傳成什麼樣子。”
蕭檢還是易容的樣子,不方便帶進府。
他退讓一步說:“要不這樣,你先別回去,帶我去茶館如何?”
“你不會自己去嗎?”蘇見覓脫口而出。
蕭檢頓時又擺出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表情,說:“我一個人去沒意思……”
蘇見覓就是這樣一個人,吃軟不吃硬。
蕭檢態度一軟,她就受不了。
“行了,你一個大男人還撒嬌。”蘇見覓手腳並用的爬回馬車內,“我帶你去茶館,喝完茶我可不陪你玩。”
蕭檢喜笑顏開的跟上車,駕馬往京城最有名的茶館駛去。
望著“清輝茶館”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蘇見覓一陣肉疼。
一杯茶,十兩銀。
她為什麼腦袋發熱答應蕭檢這個紈絝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