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中肯的評價,卻是引來了伏義的放聲大笑,他笑得恣意倡狂,也或許只有媧皇不在的時候,只有這樣不必擔心被旁人窺見自我真容的時候,他才會展現出如此張狂的姿態,金黃色的豎瞳雍容平和,右手揹負身後,道:
「你我之輩,自該如此。」
「膽不包天,怎能一畫開天?」
伏義視線垂落,看著那一側昏沉過去的青衫文士,道:「呵……,非但是該走之時就走,還留下了這個後手,你打算如何處理此物?」
衛淵看向那邊的青衫文士。
這是【命運】的分身。
卻也是【命運】的錨點。
不可能將其放走,否則的話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引來什麼糟糕的問題,更不可能將其殺死在這裡,【命運】此刻擁有的核心權能是為操控,殺死這一個分身,有一定機率導致【命運】的殘留傾瀉出來,最終汙染這個人間。
黑髮道人垂眸,手中之劍緩緩地歸於劍鞘之中。
劍鳴聲音清越悠長。
而後仍舊坐在青石之上,看著重新回到原本模樣的雲海,袖袍一掃,一道一道金色的因果在虛空之中浮現出來,散發出透明光焰,這是方才戰鬥交手時候對周圍產生的諸多幹涉,被衛淵以因果的方式抽離出來,重新湧入袖袍。
當虛空破碎,山石湮滅等諸多因果全部消失。
這山戴自然而然也就回到了原本的模樣。
方才那短暫卻又聲勢浩大的一戰,就彷彿只是幻夢一場,無人察覺。
黑髮道人伸出手拿起了旁邊的竹竿,淡淡道:「我會在這裡鎮壓他一千年,到我們那個時代,以防止他做出其他後手,到時候再見吧,伏義。
白衣的俊朗天神懶洋洋地走到了衛淵的旁邊。
然後負手而立站在他的身後,黃金色的豎瞳猶如燃燒著火焰,安然地投下,看著雲海,道:「罷了,你我之間的事情,那是你我之間的事情,不管怎麼也,也不能夠讓【命運】佔了便宜。」
「我們若是有一戰的話,那麼就放在你大婚之後吧。
伏義平淡垂眸,道:
「我希望,阿媧可以帶著沒有絲毫擔憂的心情,去參與你的婚禮。」
「至少,我希望給她留下一個圓滿的記憶。
衛淵微微領首。
一時間無言。
伏義聳了聳肩,懶洋洋地道:
「不過無論如何,我至少和命運不同,並不打算殺了你們。」
「今日之事,就停在這裡,外甥,咱們一千年之後再見了。
黑髮道人手中的竹竿垂落了一根金色的因果,落入了雲海之中的大戰,看到群星之中,伏義一人便是壓制住了其餘的四名道果,衛淵道:「【命運】的分身和後手,我這裡壓制,那麼此物,你交給元君…「
他屈指叩擊一枚流光出現在了伏義的身前。
那是一柄長槍,隱隱散發出了極為強烈的煞氣,正是衛淵在來到這個時代之前,或者說,衛淵去尋找后土踏入到了后土夢境之前,衛元君因為擔心他而交給他的兵器,其中甚至於有著濁世庚金之道的道果九成氣機。
伏義垂眸看著這長槍,手指叩擊了一下,聲音清脆,隱隱龍吟之聲。
「裡面的氣機少了七成,哪兒去了。」
衛淵平淡道:「在後土夢境之中時,西皇借去護身,現在在哪裡,我也不知。」
伏義沉吟了下,還是搖了搖頭。
順手一推,這柄蘊含有濁世庚金化煞道果的長槍化作了一條游龍也似的力量,直接重新回到了衛淵的身邊,被後者袖袍一掃,納入袖子裡面,而伏義則是連連搖頭,道:「不可,不可,我將這個東西帶回去給她的話,她肯定就會知道我見過你,到時候肯定會纏著我問東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