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此刻卻突然想到了最後蒼老時候的經歷,待在了紫微宮,眾叛親離,只剩下自己孤獨地俯瞰著落日的宮殿,也曾經遺憾過,但是仔細想想的話,若是詢問自己年少時,會不會做出其他選擇,大抵不會。
是功是過,是手染鮮血,殘酷無情的毒婦。
是大開科舉,親自臨試的君王。
是賢人簇擁的帝王,是眾叛親離的寡人。
是知人善任,權不下移。
亦是任事率性,好惡無定。
啊……
少女滿意地閉上眼睛,一如當年蒼老的自己。
“做過自己。”
“夠快意了……”
她呢喃低語:“雉奴,我來尋你。”
少女神魂離去,不復存在,撐天之神重悶哼,最終渾身遍佈金色的人道氣運,地上那柄泰山山神所化的斷劍緩緩消失,兩敗俱傷之局,祂順勢一掌,似乎要將這少女直接殺至魂飛魄散。
但是最後只是寬厚手掌握著真靈。
五指緩緩鬆開,放其歸於天地。
神州,則天武瞾,戰死。
大荒,神代第十七位,撐天之神重,短暫失去戰力。
無法參戰。
“……算錯了一步,人啊。”撐天之神看著自己的手掌,能夠清晰地感覺得到,自己的神話概念,因為當年被顓頊騙過,留下了一個致命的缺點,而現在,這個致命的弱點和缺陷,被女帝的氣運強行干擾。
在這個戰場上,無法開啟神話概念,簡直就是找死。
祂想到那個陶匠,以及,如果說自己實力不夠的話,之前代表共工前來的黑髮青年,那一雙幽深的眼睛,總覺得隨時會被反向擊殺,撐天之神面色幾經變化,最終冷笑道:“無論如何,這一次無能為力了。”
“陶匠,大荒等你。”
“若你還能活著的話……”
祂鼓足最後的神力,猛地一拳砸在大地之上,地脈瞬間產生了巨大的震顫,而後瞬間溝通水脈,一股神力直接衝撞向了青丘國小世界,本來安靜下來的蚩尤之身再度嘶吼起來。
女嬌右手一握,神農鞭直接飛出,強行控制住了此刻敵我不分,欲要強行衝擊青丘國邊緣的蚩尤之軀,而同時神州地脈和水脈開始了劇烈的震動,水神共工一方,接受到了來自於大荒的傳訊。
不知道,那位山君發現沒有援軍會是什麼心情啊。
抱歉了,王姓的小子,既然我做不得援軍,就只好看個樂子了。
撐天之神冷笑,看著眼前的少女,沉默了下,還是以此刻的身軀,將閉著雙目的少女抱起,送入了乾陵之下,雙手抓起兩把土,將那柄碎裂的泰山封禪劍放在上面。
拳鋒一砸,身軀往後一晃,直接從人間界離開,前往大荒。
“姑且,算是狼狽收場了……”
“呵……”
天地之間,那一條河流晃動,衛淵握緊了信箋,衝了出去,抬起頭,看到了天空中河流的洶湧澎湃,這代表著的只有一件事情,在撐天之神奇襲青丘國後,水神共工開啟了對人間的邀戰。
“已經足足十二天了,衛淵,還沒有準備好嗎?”
“亦或者,還需要幾日時間?”
雄渾壯闊的聲音,像是波濤,亦或者雷霆之聲,一步步走出東海的水神共工,長髮以銀色的圓環繫著,垂落到接近於地面的高度,開始了邀戰,水神共工已經足足等待了十二天的時間。
但是長安劍還沒有徹底鑄造完成。
衛淵抬起頭看著遠方,遊動的如同星環一級別的河流,高大的神靈巍峨,然後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盒子,裡面的女媧土緩緩流動著,時代的軌跡開始轉動,當共工踏出的時候,就已經代表著,先前虛幻的和平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