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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叔,你要的東西在這裡了。”
依石把放在空間器物裡面的酒擺放在外面,大聲喊道:“前面就是昊月城了,白大叔你不跟著我們一起去嗎?”
白起搖了搖頭,於是那個立志要作為一名陶匠的少年一步三回頭,對這個幾日裡來傳授自己拳腳功夫的白大叔頗為不捨,但是最後還是在商隊首領的呼喚聲中,催動著能夠駕馭雷霆的坐騎,奔跑向商隊的方向。
白起轉過頭,耳畔似乎還聽得到那位來自道門真靈詢問的聲音。
如果他還在的話,大概會問,把大秦黑冰臺鐵鷹劍訣傳授出去。
是否是違反了大秦律例?
武安君回憶起那個在七萬真靈當中,作為輔助自己而存在的龍虎山原真修,其生前,曾經在錢塘江當中和蛟龍搏殺,壞了根基,之後入世歷兵劫,為了救護一個村落,單人獨劍和上百騎兵交鋒,最終在村口兵解。
武安君端著酒,低聲道:
“你說,你的授籙是被那村子裡的孩子送到龍虎山的。”
“而那個孩子也成為了下一代的天師。”
“道門說言,人死為亡,心死為忘,若是我也戰死的話,我大秦的鐵鷹劍失傳,被天下所忘記,不也是死了嗎?而相反,這些東西,只要一直沒有被忘記,那麼,就像是一直是活著的。”
他取出一枚黑色的腰牌,上面是那位真靈的名字。
輕輕放在地上。
而現在,這陰魂木所制的兵符上出現一道猙獰的裂痕。
他將陰魂兵將收斂起來,化整為零,七萬真靈,擊破五十萬,戰死數字足足三成,道門真修所化的神將戰死的數字還要更多些,這樣的死亡,是徹徹底底的魂飛魄散,在這個天地沒有剩下了一點的痕跡。
生於神州,死於大荒。
所得的只有一次機會。
值得嗎?
那些悍不畏死到魂飛魄散的真靈早已給出答案。
白起閉上眼睛,許久後,睜開眼睛,墨色的瞳孔沒有漣漪,他將那一罈罈新釀的烈酒灑落地面,孕育著靈氣的酒液將那些崩散的兵符侵染,武安君黑色的瞳孔幽深,最終還是按照該做的事情,選擇將這些符籙焚燒。
且以新酒祭故人。
烈酒灑落火焰,其勢壯闊。
武安君像是天底下最為殘酷無情的統帥,在殺戮了敵人之後,最終屬於自己一方的戰士們也無法歸於故土,為了防止被發現,就連曾經寄宿者他們過去和理想的陰符也必須燃盡。
他耗費時間,將那一枚枚代表著參戰者的腰牌都放下。
而後提起秦劍。
他讓依石,還有商隊提前離開的理由,正在西北面,在那裡,一道身材高大,氣質剛勁的男子平靜站立,等待著白起完成他的動作,而白起在起身的瞬間,暴起出招,和隱匿的英魂軍陣共鳴。
一道碩大的戰槍擦破天穹砸落。
卻被一拳砸碎。
或者說,是這攻擊在撞擊在此人身上的時候,被反震破碎。
黑髮短而剛勁,面容堅毅的男子伸出手:
“大荒,石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