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從珏的臉上明顯得看出來茫然和震驚,以及混雜著‘你現在過來是為了什麼’,‘難道還打算繼續’‘你懷裡不會還揣著戶口本’一樣的多元複合化警惕表情。
“我今天沒帶的。”
衛淵下意識脫口而出。
被說出了心思的少女面容微紅,咬著牙瞪了他一眼,然後開了門。
“我又不想要知道。”
衛淵進了門,坐在椅子上,天女則是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兩人一片沉默。
少女耳朵慢慢變紅,跟進度條一樣。
衛淵微微吸了口氣,在氛圍轉向到另一個方向的時候,提前開口道:“珏,關於崑崙的事情,我昨天想了想,想到了幾個疑點和現在的問題……”
“嗯?”
提及正事的時候,珏很快收斂了雜念。
衛淵定了定神,將大概的局面,將燭九陰的剖析,以自己的方式和理解重新講述了一遍,雖然他其實很想要再多問問看,但是被燭九陰的眼神逼退了。
那種眼神大概蘊含著‘告訴你有用嗎?’‘跟你說再多你的腦容量也理解不了,搞不好還會過載燒掉變成紅燒豬腦子’一樣的含義,哪怕是衛淵這樣經歷過事情的人都不得不敗退。
只是就眼前所看到的那一部分,都已經足夠驚悚恐怖。
至少衛淵看到珏臉上的表情從冷靜,震驚,失神,茫然到最後一系列的變化,最終少女的手指下意識攪在一起,抿了抿唇,勉強安靜下來,而衛淵也算是知道了燭九陰的‘快樂’。
所謂智者的雍容,就是喜歡看到一語道破局面時,其餘人的震驚失色吧,比如福爾摩斯就非得憋到最後才說出答案。
而後衛淵便記起來自己也是一眾失色的人之一。
更可能是最震驚的那一個,不,那三個之一。
衛淵心中自嘲。
而後道:“無論如何,要小心,珏,遇到什麼事情可以來和我商量,對於開明獸,此刻必須警惕,從另外一方面,也要去尋找西王母的轉世,尋找庚辰,積累在諸多山神裡的聲望,之前的選擇是沒有錯誤的。”
少女點了點頭。
衛淵聲音頓了頓:“另外,西山界的山神們是可以信任的。”
“嗯?”
看到珏的驚訝眼神,衛淵道:“很簡單的推測。”
對於燭九陰來說。
“畢竟,崑崙山,陸吾,不周山遺骸都在西山界,除此之外……”
他回憶昨日燭九陰淡漠所言,聲音頓了頓,道:
“鐘山也在西山界地界。”
“開明獸那樣的聰明人,就算是真的要掌握什麼力量,也不會選擇西山界,因為諸多山系地脈相連,想要徹底掌控西山界,就代表著必然要應對那種複雜的局勢,而哪怕是陸吾沉睡,不周山崩殂,也還有燭九陰。”
“而燭九陰,正是開明獸最不願意遇到的對手。”
昨日那雙目蒼古的男子語氣理所當然。
負手而立,說出那句‘陸吾沉睡,不周崩殂,天傾西北,尚且有吾一手撐天’時候,更是語氣平淡到讓人覺得他說的就是實話,明明輕描淡寫,卻霸道漠然地讓衛淵都歎為觀止了。
怎麼可以有人把裝逼這一門手藝做得如此風輕雲淡沒有煙火氣的?
衛館主忍不住心中吐槽。
我本以為政哥裝逼已經是天下無敵,居然還有此人如此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