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以一己之力統合印度全部神性的毗溼奴動作凝滯。
祂本來已經打算要趁著打破對手心境的大好局勢之下,順勢出手,一舉擊潰敵人,但是一瞬間作為神靈在這一片土地上的本能讓祂下意識頓住,因為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氣韻流轉著。
彷彿風掠八千里刮面而來,寸寸如割。
毗溼奴看著斂眸的劍客。
“這是……劍氣?!”
‘為什麼穩定的心境,並非是最強的?’夸父曾經詢問。
‘穩定代表著理智,理智則代表著剋制,理智的人可以避免低谷的出現,但是也同樣失去了最高的山巔。’
‘最高的山巔?’
‘是,曹營歸劉的關雲長,背水一戰的楚霸王,八百躍馬破十萬的逍遙津,七進七出的趙子龍,當陽斷喝的張翼德,你覺得那一剎那的他們,真的和平常狀態的自己實力相同嗎?’
還有另外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知易行難。’
這就是為什麼白澤只是白澤的原因。
如同現代無數的人,最簡單的運動對身體好誰都知道,卻有幾人能做到,明明知道前方的道路,但是終究只是鏡中花水中月,巔峰的境界本就孤寒,曾經走上去,卻也無法保證永遠站在上面。
知道,和做到本身就是兩個完全不同,雲泥之別的境界。
而此刻,明明雙手已經沒有了劍,但是毗溼奴卻感覺到眉心刺痛的感覺越來越強,那股銳氣逼迫,祂不得不出劍了,因為那氣機幾乎是以恐怖的速度在攀升,如同滾滾悶雷。
如果再不出劍,再過一段時間,恐怕就連兵器都無法遞出去。
那柄曾經立下斬殺十首羅剎的不滅之刃霸道地斬出。
大唐的遊俠垂眸,左手並指猛地橫掃。
錚然暴鳴。
神話的兵刃,居然無法再突破區區無形劍氣。
曾斬殺羅剎的神劍被劍氣激得揚起。
衛淵踏前一步,五指微張,伴隨著清越到無法言說的鳴嘯聲音,在早已經埋葬在歷史當中的一處地宮,在被提婆天族們困守住的‘持戒的太陽神’的遺蹟裡,清越的鳴嘯聲越發地壯闊,彷彿洪鐘大呂。
一連震響一十一聲。
封印被破碎。
一把古樸的唐劍暴起。
作為戒日王下葬時唯一珍視的兵刃,這柄劍猛地升起。
周圍有三十三盞油燈,燈火如燭,代表三十三重天。
本來伴隨著呼吸動作而微微震顫,此刻突而凝滯。
每一縷燭光都如劍升起。
而後彷彿歸虹一般匯聚入了那一道劍光中,在天空中劃過一道弧,直接衝破了重重的封鎖和陣法,刺穿空氣,在天空中留下一道絢爛的流光,直落入了遊俠兒掌中。
留下戒日,換回這柄長安,才是有始有終。
順勢第一劍刺出。
天竺。
如同稚子習劍,歪歪扭扭,毗溼奴抬手神兵斬出,兩把劍同時交鋒,硬碰硬,唐劍長安震顫,被天道加護的劍逼退,毗溼奴面不改色,只是後退了半步。
只是半步。
而後本來就要調整身姿,卻察覺到眼前鋒芒銳氣暴起。
居然再度侵襲而來。
毗溼奴面色微凝,不得不再度後退,期冀卸去這一股銳氣。
按照常理,人的氣機流轉,發力,動作都要和氣機相融合,最簡單的便是各家各派武道里面的吐氣開聲。
如同八極拳的哼哈二音,就是調整氣機暴起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