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共工拈著酒杯,看著衛淵,慢慢道:
“你似乎,也察覺到了神州的水域變化?”
衛淵緩緩頷首。
共工道:“神州和山海的水神太多,每有一處山川就有一神,我也記不清楚,原本我是想要這樣告訴你,畢竟,這是你的事情,與我何干,我喝了你的酒,也未必就要幫你。”
“但是,我對現在出現在神州的那個水神,倒是很有興趣。”
衛淵看向眼前的高大男子,難得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縷縷潛藏的怒意。
“祂很強大?”
“強大?不,祂並不強大,反倒是很弱小。”
“也正因為這弱小,連水淹江南,都需要用那種手段。”
共工平淡回答:“但是祂是一個叛徒。”
“我很少對一件事情感興趣,但是恰好,祂算是一個。”
於是高大的神靈垂眸看向衛淵,整個東海在這一剎那彷彿都往下壓了下來,道:“所以我可以幫你。”
衛淵的身體在這威壓的壓制下幾乎要散架,神色卻沉靜:
“幫我?怎麼幫……”
共工平淡道:“帶我去神州。”
聲音平淡落下,不只是僧人圓覺,哪怕是白素貞都面色驟變,幾乎同時開口:“衛館主,三思!”
“恩公,不可!”
眼前之神,哪怕是先前的態度很好,但是那也是曾經最頂尖的,和現在神州敵對的存在,千年前的幕後之人想要水淹金山都要廢去不少的功夫,而眼前的水神共工,可能真的只是隨意揮一揮手,就能夠讓長江黃河一齊暴動。
圓覺只覺得脊背發寒。
衛淵看著水神共工。
而後,甚至出乎共工的預料,他點了點頭。
“可以。”
共工略有詫異地挑了挑眉:“你不擔心?”
衛淵答道:“擔心什麼?”
“以你的實力,真的想要讓這樣一縷分神前往人間,本就很簡單。”
“禹他們限制住的,是你作為神靈的身體;可哪怕是九鼎的材料,也無法束縛水的思想,你這一縷神念隨時都能前往神州,我同意不同意,也沒有區別,況且……”
衛淵抬眸,右手五指微張,深海中被億萬激流所束縛的感覺隱隱被震撼晃動,五指之間隱隱約約似乎有雷霆炸裂,不知道是否是錯覺,這炸裂的雷霆遊走,似乎化作了一柄戰斧的輪廓。
衛淵看著共工,輕聲道:
“共工神你的本體,我無能為力。”
“但若只是一縷神思,未必留不下來。”
他的語氣倒是很客氣。
說出的話讓圓覺,讓潛藏在暗中的黃河河伯冰夷背後發寒。
一人一神彼此對視。
東海深處湧動的激流,衛淵指掌間流淌的氣機。
氣氛越發壓抑。
共工卻突放聲大笑:“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