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予了他人。”
“哦?誰……”
“一個姓許的施主。”
“嘖,厲害,你這光頭居然會給別人東西。”
倚靠著佛塔最高處的男子搖晃著身子坐穩,玩笑道:“為何啊?”
高大的僧人答道:“那少年施主剛剛過門的妻子,是妖魔。”
“妖魔?”
“是……乃是一條唐代得道的白蛇精,不知為何,居然化作人類,混入臨安府,千年蛇妖,一經發作,臨安府恐怕至少有半城的百姓落入蛇腹,貧僧雖是出家之人,也不能冒此危險。”
青年天性喜歡抬槓,笑問道:“可若是那蛇妖並非惡類呢?”
“諾,唐傳奇多有古寺狐妖書生的故事,為何這不能是另一個呢?”
僧人淡淡道:“貧僧不能賭。”
“那是妖,千年的大妖。”
“凡人和其相比,如同是蟲蟻居住於猛獸身側,哪怕猛獸並無害人之心,但是其行動之處可以讓蟲蟻之穴崩,其吐息震怒可令蟲蟻亡,貧僧雖是方外之人,卻萬萬不能將臨安府數十萬百姓性命,繫於妖魔一道善念之上。”
“人性尚且易變,何況妖魔。”
“嘖,真是小肚雞腸。”
僧人平淡道:“如果說要以數十萬黎民的性命,做那寬宏大量的事情,貧僧寧願自己是個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之輩,而且,可以比施主你想的更加斤斤計較。”
“不過,她願意遠離城池,那貧僧自然也不會對她如何。”
“真是大話。”青年放聲大笑:“法海和尚,你的修為如此之高?”
“我且問你,何為佛法!”
高大健碩的僧人平靜道:“佛法,於動念之間。”
青年目瞪口呆:“好大的口氣!”
他不知為何,覺得這僧人似乎在哪裡見過,也覺得這僧人的性格不應該是這樣,應該更憨厚些,可是恍惚了下,就又忘記了剛剛的疑惑,醉倒在佛塔之上,一隻手握著酒碗,就這麼橫在塔頂晃晃悠悠,
“不動念佛法的法海大師,看來,距離佛法大成也不是難事了。”
“不過,你居然也會出手。”
“人在紅塵,僧在紅塵,紅塵有難,為何不出手?”
僧人反駁一句,旋即沉默了下,嘆道:
“其實,也是貧僧不願看到他二人的悲劇。”
“哦?悲劇?那許家少年有美嬌娘,那白蛇精有了愛人,為何悲劇?”
“壽數,人性。”
法海輕笑,道:“若是淵施主有興趣,貧僧倒是有個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