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像是經驗很豐富的樣子。
畢竟周圍住著的有天女,還有青丘狐族的啊。
青丘狐唉,足足三位,總不可能是被人塞過去的啊……對吧?
張浩正在發呆,突然聽到了一陣陣輕笑聲音,在這個極端殘酷混亂的區域了,這樣的笑聲是很難的,張浩和那位戰士臉上的緊張和繃緊的精神也隨之緩和下來,他們很快走到一個臨時的營地。
現在大部分的建築都已經坍塌,剩下的部分也不安全。
他們只好將找到了的人聚集起來,在開闊的區域建造了一個臨時住所,現在那裡有個大概應該才上幼兒園的小女孩被自己的母親逗笑了,還在營地的隊友解釋道:“是搜救隊剛剛找到的……”
小姑娘衣服有點髒,可能是剛剛給粘上的,但是很皮,一點都不害怕。
孩子忘性大。
張浩的精神稍微鬆緩了些。
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大白兔奶糖。
這是龍虎山弟子們的習慣了。
因為幾乎每個小道士都在自己認不全山上長輩的時候,從一個老人那裡聽過故事,老人總是會從兜裡掏出一塊大白兔遞給他們,這讓這幾代龍虎山道士懷裡肯定備齊了符籙,硃砂,黃紙,以及一塊奶糖。
讓龍虎山親和力大幅度上升,副作用是老年糖尿病數值比起以前來直接翻倍。
小傢伙一點都不害怕,接過了糖果,然後還大大地彎了個腰。
兩隻手擺在身側,頭低下來,帽子刷一下甩到頭頂,像是個小企鵝。
“謝謝叔叔。”
張浩笑著認認真真還禮道:“不客氣。”
這個時候正好是換班休息,他坐在一側的石頭上,逗這個孩子玩。
孩子總能夠治癒世界留下的創傷。
當然,熊孩子除外。
如果是熊孩子的話,那麼張浩覺得自己會讓他體會一下社會的‘殘酷’和成年世界的‘鐵拳’,然後‘冷酷無情’地轉身離開,至於熊家長?哼,你不仁我不義,只要我沒有道德,你就沒辦法綁架我。
不過現在,張浩覺得自己那種緊緊繃著的精神得到了緩解,像是墜下來的時候,被一片雲彩托住了,道門靈覺都覺得舒緩下來。
而這個時候,那小女孩吃完第三塊糖後,安靜下來,哼著曲調,張浩聽出來,那是很粗狂的陝北民歌信天游,只是在小女孩的嗓音下反倒是變得柔軟清脆太多,沒了原本的意味,張浩本來想要問問看著是誰教她的,但是現在這個環境實在是不適宜問這個問題。
但是小女孩卻帶著一絲得意看著他,道:“叔叔叔叔,我唱得好聽嗎?”
“好聽啊……”
“哼哼,那就好,這是我準備給爸爸唱的。”
“爸爸?”
“嗯,是啊,我好久好久好久沒有見到爸爸了,今天本來說好了要去遊樂園的,可是他沒來,媽媽說,爸爸先回家去了,是很遠很遠的老家。”
“回家……”
道人臉上的微笑凝固了。
他覺得自己再度往下墜去,隱蔽地轉過頭,看到這孩子的母親本來要走過來,卻止住了腳步,抬起手捂著臉,有水痕從臉上滑落下來,肩膀顫抖著,張浩緩緩轉過頭,旁邊的小女孩雙腿一下一下晃動著,臉上的表情還是期待的。
“你知道嗎,叔叔。”
“我家裡可大了,爸爸和我說過的,老家裡有兩棵樹,一顆棗樹,一顆梨樹,每年都能結出好多好多的果子,還有一片菜地,可以種菜,菜也是會長出花來的,我養過白菜,花還很好看,爸爸說他可以抱著我讓我在菜園上面飛來飛去,像蝴蝶一樣。”
小女孩說的很碎,就像是這個年齡段的其他孩子一樣。
然後踢了踢腿,道:“不過,我才不打算給爸爸唱了……”
“他居然回去了,還不帶我。”
“必須要好好說對不起!”
過了一會兒,聲音又低了下來,囁嚅著道:“不過,他要早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