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巔峰之時,當斬你於陣前。”
現在的王賁和王翦,只是殘留於兵器上的些許真靈氣機,本身早已經魂歸天地,並不存在,但是如果是當年,兇名赫赫以戰功封侯的王賁,真正廝殺起來,靠著破城滅國的煞氣,或許真的能夠將這神州第一方士斬殺。
徐巿的氣勢並不弱於他,漠然道:
“哪怕是當年,你若不統帥兵馬,我也可摘了你的頭顱。”
王賁冷笑。
卻沒有立刻反駁。
畢竟是能夠有資格出海尋求仙山的方士,能夠以方外之士的身份留名於史,已經代表著他的實力,但是兵家大將的實力,完全是和統帥力相關聯,統帥大軍的名將,完全是滅國級別的戰力。
徐巿掃過了兩名名將,道:“既然你們要保這老翁,我便放他一馬。”
“但是記住……”
他注視著嘴角咳血的老者,道:
“吾乃齊人。”
話音落下的時候,徐巿從容拂袖離去,兩名名將卻沒有去追,任由他恣意而來恣意而去,老者猜得到徐巿的目的是要追著去找將令,面色焦急,但是王翦和王賁卻面色沉靜。
王氏族人躬身行禮,面色慚愧又有複雜慶幸道:
“兩位先祖,後世不肖子孫,還要連累先祖出面……”
眼前的真靈不是真正的大秦名將,而是留在古物上的氣息,是會逐漸損耗的,當徹底損耗,那麼就代表著他們在世界上最後的烙印也將消散,對於以這一類殘留氣機為根本現身的兩人,無異於再度死亡。
王翦不答。
王賁掃過一眼,平靜道:“並非因為爾等。”
“勿要多想。”
??!
王氏族人臉上的激動和感激一下凝固住。
大概就是,你們不要想多了,老子出來不是救你們的。
愛咋咋去。
老祖宗,你這樣我們很難下臺的……
而兩名大秦名將卻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感情波動,他們並不是真正的王賁和王翦,只不過是留在器物古物上的強烈的情感,或許有著殘留的記憶,但是很多情感上仍舊有著些許隔閡,間隔漫長的歲月,唯獨最強烈的情緒能夠殘存。
這也是衛淵所能見到的,最強烈的那些記憶畫面。
古物傳遞著前人的經歷和情緒。
兩千餘年,哪怕家族都已然在漫長的沉睡和歲月裡變得斑駁灰塵,血脈的聯絡早已經微弱地近乎於不再存在,卻仍舊有一個人的名字熠熠生輝。
王翦握著劍,無聲自語:“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雖然不知真假,雖然我知道這絕無可能,但是這並不重要。”
“還能再見到麼……”
陛下。
縱然此身已是幻夢之軀,是死者的夢中之夢。
但是想到那一幕,同樣心潮澎湃。
君已至。
臣怎可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