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噲道:“子房本來已經辭官歸隱,可惜,後來終究被呂后帶回去,她不能容忍子房這樣的人離開視線,但是子房曾經說過,如果將軍你還在的話,呂后也不能帶走他。”
“以將軍之武,以他之智,自然可以瀟灑歸隱。”
“所以他很埋怨你,與其出海死在路上,不如被他最後利用一回。”
衛淵想到了那個曾經的白衣少年,以及後來智珠在握的謀士。
故人如舊,也如雨散盡。
最後也只是道了一句可惜了。
樊噲大笑數聲,遺憾地說了一句話,而後緩緩消散不見。
李家修士面色恐懼,但是衛淵只是看了他一眼,拍馬而過。
俯身一抓,想要再度將那柄霸王槍提起,但是卻突然抓了個空,此刻他才發現,這柄槍已經化作了齏粉,捲入風裡再也尋不到了。
看來,霸王槍刃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回完整的自己了。
衛淵心底揶揄了一聲,嘴角一抽。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句話莫名聯絡到了皇宮特產。
霸王槍,你再也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不是,完整的槍了。
關鍵這麼想想,把這槍折斷的還是他自己。
衛淵騎乘戰馬奔掠到了咸陽城下,章邯站在城門下,伸出手嫻熟地拉住了戰馬的韁繩,衛淵翻身而下,摘下了戰盔,將長槍放下,章邯捏了捏槍鋒,道:“槍裡面都散了,再打一下就要折斷。”
“我擊鼓引來了大軍,你為什麼不率軍去絞殺項羽?”
衛淵道:“我說過了,我在戰場上只能統帥三千人。”
“多了的話,自己就亂掉了。”
剛剛擊鼓的章邯無奈道:“所以我說我給你擊鼓啊。”
他微笑搖頭,道:“區區不到十萬兵馬,我完全可以調動起來,雖然不能和韓信那樣如臂使指相比,但是結陣而戰是沒有問題的,到時候你率領三千精銳在前,弓弩在後,哪怕是項羽也要顧及幾分。”
衛淵沉默了下,注視著章邯,道:
“也不用。”
“他還欠我一槍,現在,這一槍扯平了。”
“況且,率三千人和項羽率領那些陰魂軍陣廝殺,說實話,我沒有太多的把握,他是兵形勢第一人,除非是用人數和他耗,否則的話沒有任何意義,而那樣,這些戰俑,又會被他打碎多少?”
他聲音頓了頓,看著那巍峨的秦軍,嘆息道:
“我只是想要再看看大秦的軍陣啊……跟夢一樣。”
“但是不想因為我,讓這些戰俑被項羽打破。”
“再說了,在大秦的咸陽城前,在秦軍陣下,由秦將單挑擊敗項羽,這是我一直希望做的事情。”
章邯古怪看著他,道:“你是想要彌補什麼嗎?”
衛淵道:“隨你怎麼想了。”
章邯笑了聲,道:“你讓我想起以前,你以前就是這樣。”
“總是會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理由,做些冒險的事情,如果是我的話,是不會為了這樣的理由去和項羽單挑的……阿淵,你現在該不會還是那種,為了跑去炙肉,還要專門找幾個理由翹掉訓練的性格吧?”
衛淵面不改色道:“當然不是。”
“哦?”
“我現在根本不需要找理由。”
章邯失笑出聲,道:
“算了,淵,你還想要做什麼?”
“你來帝陵裡,應該不是為了和項羽了結過去的恩怨的吧?”
衛淵沉默了下,將共工脫困和需要的劍告訴了章邯,章邯道:“墨家代代傳承的寶劍,是第一檔的寶物,這樣的寶物,都在咸陽宮中的寶庫裡,有大軍鎮壓,這些人不敢輕舉妄動。”
“我和你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