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是多好多先進的裝置,都只能夠拍攝到背影或者側影,真容彷彿總是籠罩著一層薄霧,無法看穿,衛淵分神兩用,一方面應付這位少年僧人,一方面驅使肉身走了上來。
一直到騷亂傳來,這才後知後覺似地,順著眾人的視線一起轉過頭去,看到了從石階上走上來的太平道道主,後者身穿道袍,步履平穩,而在這個時候,那始終笑呵呵的少年僧人眼眸微斂,眼底複雜。
而後很快將這一縷複雜著殺意,歉意,唏噓,痛恨的情緒收住。
他早已經修行至佛門神通漏盡通。
心念無漏無礙。
已能斷盡煩惱。
衛淵敏銳察覺到了背後針對著‘自己’的一縷複雜情緒,回過頭,看到了那少年僧人,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拍了下旁邊嗑瓜子磕松子的鳳祀羽,順著人群往更高處走。
那邊早已經有人。
只是傳來一聲聲騷亂。
“看來,這位太平道道主想要過去,還有些麻煩啊。”
“也不算是麻煩吧。”
前面有人低聲咕噥道:
“只是會有些難題,這有點算是挑釁了吧……額,下馬威?”
“雖然其實是針對其他人的,不過也確實是有點下馬威的意思了。”
衛淵三人湊上去,才發現,原來這山前方居然變成了一片斷崖,真正的天台寺所在的山峰,此刻竟然直接在千丈之外,中間大片的懸崖,望之讓人心中畏懼,一名老僧盤坐在這裡,前面就是懸崖,甚至於沒有透過的橋樑。
從周圍人交流的聲音裡面,能夠猜測得出來。
剛剛已經有些修行者各自施展手段,要麼就用繩索凌空飛度,要麼就選擇從對面孤峰絕壁上爬上去,那老僧雙手合十,對太平道道主語氣和煦道:“淵道主,前方就是我佛門諸高僧所在,請往論道。”
有人忍不住道:“可我們怎麼辦?”
是啊,這些人都帶著裝置,難不成就直接拋在這裡?
那老僧雙手合十,只是道:“前方苦海。”
又看向太平道道主,語氣誠懇道:
“淵道主,寺中長輩有言,此次論法,既然是為了眾生,那麼就不應當以神通強弱來論高下,而應該純粹講述法門,道門以為如何?”
衛淵忍不住挑了挑眉。
之前非得要搞出金佛傳法,千里逼問龍虎山的是你。
現在說大家和和氣氣,只論法門,不比神通排場的也是你。
合著好事全部都給你佔著了?
而這個時候網路上也都有些爭吵起來,不少人也同意這樣的說法,畢竟這和尚看上去挺和氣的,又像是個講道理的樣子,再說,既然之前說是論法,那麼這樣的要求也很正常。
又有人分析,苦海無涯,是要回頭是岸。
還是說要以身橫渡。
要是說回頭是岸,就是要勸你們走,而以身橫渡,就是眼前這懸崖只是看著讓人害怕,其實是能夠平安走過去的。
旁邊道廣盯著那臉上覆蓋面具的道人。
不知為何,可能是那面具的關係,他始終看不破那是否就是過去的那個淵,心底泛起波瀾,他對旁邊新近結實的兩人道:“衛館主,鳳姑娘,小僧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