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大聲唱道:“關關雎鳩,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曲調悠揚,歌聲高昂清越。
珏有些茫然。
這混小子。
道人額角抽了抽,起身,客氣地道:“請稍等。”
他邁步走出,順手提起旁邊的藥鋤子,想了想,換成那一把九節杖。
這個抽起來順手。
得意洋洋的少年盤坐在夕陽下,擠眉弄眼。
淵抽出九節杖便要往上打。
少年轉身就跑。
可惜淵體力不支,哪裡能夠追得上那少年,只剩下那少年扛著琴飛快地在前面跑,笑問道:“淵啊,那幾位是誰?難道說,是你心中所屬之人,才拒絕我二姐麼?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求水鏡先生和龐德公代為求親。”
“怎麼樣?”
淵拄著九節杖,扶著腰喘氣,道:
“你,過來,扶我一把。”
少年心裡踟躇了好一會兒,還是磨磨蹭蹭靠近,最後被淵順勢一把揪住,好一頓收拾,拎著他的後衣領告誡他什麼叫做君子慎言,二人回去的時候,那幾位少女已經離去。
月色下,唯獨年歲最小的珏還在,回過身來,微笑點頭道:
“那麼,道長,諸葛公子,告辭。”
“那個問題,我還會來詢問你的。”
“我們,他日再見。”
淵看著那少女,點了點頭,道:“他日再見。”
這些不知道是誰人的女子離去了,而南陽的日子也就這也不緊不慢地往前走,最終,少年的二姐離開了南陽,嫁給了龐德公的兒子龐山民,那一日,道人只是送去了一份驅蟲的藥囊,而那眉目柔軟的少女送回的是一份老舊卻乾淨的道袍。
少年那一日沉默不語,只是道:“淵師,為什麼?”
道人撫摸道袍上細密針腳,聽不出語氣地道:
“天下未定。”
“何以家為。”
“再說,我的身體你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喪命。”
“自然不能拖累別人。”
少年沉默了很久,抿了抿唇,道:“放心。”
“我會給你養老。”
“我的兒子和孫子,也會有你的香火的。”
“至於你拖累……這可不算什麼拖累,你就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