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睛,恍惚間仍舊記得,於夕陽之下,騎著戰馬的銳士,他揹著斷裂的長劍,高唱秦風走向遠方,雙鬢斑白,而後睜開雙眼,似乎是錯覺,他看到那身為銳士的自己就倒映在旁邊公交車的外殼上,和自己反向站立。
彷彿是畫面的交錯,是兩條河流彼此湧動著匯合。
紅綠燈變成綠色。
倒影在衛淵眼中的自己仍舊是秦末的打扮。
衛淵知道,那是幻覺,是剛剛恢復記憶後的恍惚。
現實中,原本做遊俠兒打扮的銳士收回視線,穿著現代的半袖,牛仔褲,踩著運動鞋,共享單車的框裡放著飲料,在路邊的店裡放著的是現代的音樂,他自歷史的甬道中走出,穿行於街頭的巷道。
大秦銳士騎著戰馬,叩劍高歌,對著夕陽和歷史漸漸遠去。
而短髮的衛淵揹著劍匣,騎著共享單車,穿行於真實的現代。
在這一剎那,交錯而過。
……………………
某一處研究所裡。
周介夫和老道士換上了研究員的衣服,這個地方專門研究古代器物,因為超凡修行方式普及化的提上日程,這裡也越來越受到重視,研究目的是希望能夠發掘古代墓葬,得到修行典籍和器物,推動現代化的修行方式。
周介夫將徐夫人劍和屬鏤劍放下。
順口提了一嘴這兩把劍可能是徐夫人劍和屬鏤劍。
其中一名研究員訝異道:“周老你已經看過了?”
“看過什麼了?”
研究員指了指旁邊一個櫃子上的古籍,道:“我們在墓葬裡還找到了這些書,為了防止風化成灰,所以必須做提前處理,今天上午剛剛完成的,我還以為你看過了呢。”
“這兩把劍,確實是徐夫人劍和屬縷劍,在這古籍裡有記載。”
周介夫訝然,他換上了手套,輕輕取出古籍打算翻閱。
這是墓主人的自述,似乎是被他的後人直接一同埋葬了,沒能流傳出來。老道士和周介夫一同看去,按著研究院善意的提醒,翻越到了記錄有這柄劍來歷的部分,隨口唸出:
“餘為韓談,侍主秦王子嬰………”
“奸臣趙高有不臣之心,欲強闖齋宮殺王弒君,餘大怖,高持荊軻劍入,幸有大秦銳士,持劍屬鏤,將其誅殺於殿下,以保大秦宗廟,其性高,不欲留名,故外稱殺趙高者,談也。”
“餘羞愧,王死於項羽之手,餘拼死攜此二劍逃離。”
“且將殺趙高者姓名錄下,後人當知。”
“其為大秦始皇帝陛下執戟郎。”
周介夫和老道人的聲音微頓,視線死死落在最後一個字上,大腦在那一瞬間剎那空白,旋即手掌不自覺顫抖,呢喃道:
“其名為……”
“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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