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前所未有的欣喜。
欣然赴宴。
主尊連連勸酒。
喜不自勝,半醉之際,自己說了,甘為主尊赴死,肝腦塗地。
尊主大笑說何至於此,再度給自己斟酒。
自己仰脖飲下。
但是飲下了酒,意識卻突然開始混亂,最後衛淵眼前的畫面一晃,身體倒下去,不省人事,看到了那鏡子,鏡子裡是看上去風雅的白衣男人,而此刻意識還殘留些許,對外界還有些許的感知,畫面未曾盡數散去。
黑衣男子抬手飲酒,開口道:“我等復甦,司隸校尉必有所感。”
“這一代的臥虎會追殺過來。”
“你說能為我赴死,那就有勞了。”
黑衣男子站起來,朝著白衣拱手一禮,然後身軀一晃,化作巨大威嚴的斑斕猛虎,一張口,將白衣男子吞入口中,然後就是一陣劇烈的痛苦,身軀似乎被融化,茫然的遊魂焦急尋找能夠寄居的地方。
然後立刻找到了。
更多的‘記憶碎片’湧現出來,沖刷著‘我’的自我存在。
山間錦羽鳥,人間逍……
不……不對……
猛虎腋下長出一隻活靈活現的鳥面瘡,而後這鳥面瘡閉上眼睛,猛虎猛地睜開眼睛,露出渾濁的黃褐色眼睛,腦海中記憶清晰無比:
“本座,乃山君。”
身軀一晃,化作撫琴的白衣。
旋即肆意妄為,開始有人在山上失蹤,骨女下山肆虐,慢慢引起注意。
衛淵緩緩鬆開了手,繃著臉將猛虎翻過身來,然後在它身上找到了一個巨大的傷口,就像是個鳥臉,雙眼死死閉住,沒有聲息,衛淵心底已經猜到了正確答案,只是心底感情不足為外人道:
“畫皮……”
“不,是單方面的交換魂魄,替死身,倀鬼,人面瘡。”
“當年田家的事情,不是巧合……”
他抬頭看著閉目失去生機的猛虎。
這裡有的,只有一具皮囊。
難怪……過於易怒暴躁,容易針對,真正的山君舍了皮囊,舍了山上的虎君之位,現在看似力量大失,反倒是如同潛龍入海,無法追尋。
……………………
江南道之首,名為應天府。
這裡古時曾是王都,一直到現在都是很難得的繁華地方,廟宇和道觀之類建築比比皆是,而到現在這個時代,靈氣復甦上百年,應天府的地界裡也有真有道行的地方,首屈一指為白雲觀。
佔地極大,不像清修的地方。
觀中除去供奉三清祖師,還有偏殿,裡面供奉著山神土地。
百年前有祖師按照古籍當中的說法,一番運作,每天早晚上香虔誠,也有月月大醮典儀,已在這白雲觀中養出了些陰神兵將,放在古時候,也能做那土地城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