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麼做,無非是在自己給自己打強心針,好讓自己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現在她就真真切切站在眼前,這些不見天日的痛苦掙紮,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葉杉青扯著唇笑了笑,聲調不禁發著顫,“十年,真的挺難熬的。可是我們的一生有幾十年啊,用這十年,換我看清自己的心,換未來的幾十年我重新和你在一起。這麼算的話,又有什麼是不能過去的?”
黎悅夕怔在原地。
全然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
沒有他的十年,她也同樣沒好到哪裡去。
沒日沒夜打工轉移注意力麻痺自己,沒完沒了想清除身邊和他有關的所有痕跡。
一切終究只是徒勞,心底裡的想念,又該怎麼清除呢?
她握了握拳,喉嚨扯得生疼,啞聲說:“杉青,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是……”
猶豫不決、駐足不前,她也恨這樣的自己。
可有些顧慮,即便現在不說,今後還是一樣必須要面對。
頓了片刻,她還是張口:“十八歲的時候,我可以只因為喜歡你這一點就義無反顧牽起你的手。現在我已經快三十歲了,喜歡是一碼事,那份喜歡卻不再是左右我行為的全部因素了。你明白嗎?”
到了這樣的時刻,她還是一直在後退。
他想起那天他問她,“你現在還愛我嗎”。
那時她說不知道。
後來他又問她,“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她說沒有。
他把她說的“不知道”,歸結為時移世易,她不瞭解現在的他,而不是不愛。
她說現在沒有喜歡的人,那他就從頭努力,讓她重新喜歡他。
所有的所有,他都能忍著心痛,說服自己繼續堅守。
反正從蛛絲馬跡裡尋找她愛他的證據,這件事他最拿手。
她的後退又算得了什麼?
她退一步,他就再往前兩步,總能追上的。
葉杉青仰著頭長舒了一口氣,眨眼忍下快墜落的淚。
輕笑了聲,刻意以玩世不恭的語氣化解這一刻的沉重,“阿悅,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說,你還是喜歡我的,對吧?”
他彎著唇角,通紅的眸子,眼看又被澄亮的淚水盈滿。
那模樣太過懇切。
黎悅夕看得心軟,根本說不出一個不字。
葉杉青繼續說道:“只要你喜歡我就夠了,其餘的千難萬險也好,阻礙重重也罷,都交給我來解決。”
“你說得對,我們快三十歲了,我不是那個十八歲的毛頭小子,只會用一張嘴空喊著要給你一個未來的口號。我有解決好一切的信心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