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夏夜出逃 “不是昨晚那樣子了？”……
話音入耳, 黎悅夕呼吸也凝滯了兩秒。
她慢悠悠轉過身，葉杉青就在幾步之外。
黑車停在路邊，他在車身旁站得筆直, 身上是一件棕咖色的皮衣外套，搭黑色打底、黑色休閑褲。
光影從他身側墜下，將他半張臉匿於黑暗中。
即便如此，她好像還是能望見他這會兒眸光閃動, 如春日裡微風拂過晃蕩的水波, 令人心醉。
明明他就在眼前, 她卻忽然好想他。
她沉一口氣, 提腳往前走。
對面的人也在這時靠近過來。
交疊的腳步聲踏過水泥地面, 越來越近。
葉杉青在她面前停住, 垂眼看過來, 正想說話。
四目相對，她眉心聳動, 眼睫也微顫著，眼底紅暈蔓延。
這樣子看得他心口一酸，雙唇微張卻一時沒發出任何聲音。
黎悅夕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會兒的表情大約不太自然。
她慌忙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 反手要去攬頰邊的發絲, 卻忘了手裡還捏著那枚雪花風鈴。
掌心稍一鬆，風鈴啪嗒滑落到地面。
兩人一起低頭去看，風鈴靜靜躺在地上，已經從中間斷成兩截。
黎悅夕俯身蹲下去，將風鈴撿起來捧在手心。
任憑她再是小心翼翼保管著，這麼多年的歲月洗禮還是真實存在的，風鈴早已經被氧化, 加上這麼高的一摔，壞掉是必然。
道理都清楚，她還是覺得難受。
聯想到漸行漸遠的他們，一下子眼眶更酸了。
悶頭揉了揉鼻尖，說話聲也不由夾雜哭腔，“怎麼就這麼壞了……”
葉杉青悄聲嘆了口氣，也彎腰在她對面蹲下，偏頭試圖安撫，“沒事的，你先起來。”
她仍垂著眼，看不清神色，只見眼睛一下下在眨，閃動的睫羽像是從他心頭刮過。
她又低低說了句：“你說還能修好嗎？”
葉杉青反問：“這麼多年的東西了，還有修的必要嗎，不想著重新買一個？”
黎悅夕幹脆地搖頭，“不要，就要這個。”
說著，她吸了吸鼻子，終於掀起眼簾看向他。眼圈比剛才還紅了幾分，淚光侵染的一雙眼眸，眸底除了他的倒影別無他物。
斷成兩截的風鈴被他接過去，他彎著唇角，溫柔笑意在眼中暈開，瞬時讓人心安不少，“好，那我來修。”
說完，葉杉青攙住她胳膊將人從地面扶起來，“太晚了，外面有點涼，先上車吧。”
黎悅夕“嗯”了聲，跟他先後上車坐好。
車內溫度適宜，加之喝過兩口他遞來的溫水，她情緒得到緩和。
在平靜的狀態下和他單獨相處，反倒忽然有些尷尬。
黎悅夕咳了兩聲，先開口問：“那個……這麼晚，你怎麼會剛好在這裡？”
葉杉青盯著她看了幾秒，確認她這會兒沒事，收回視線發動車子，“路過而已。”
聽起來是過於戲劇化，但他的的確確就是路過。
像那天雨夜相逢，他剛才也只是和往常一樣開車回家，偶然地扭頭朝窗外一瞥，偏偏落進視線的人恰好是她。
於是他放緩車速，慢悠悠就這麼跟在她身後。
看她給自己買了冰淇淋，捧在手心眉眼間都是難掩的喜悅；看她走進花店，買到喜歡的鮮花，一個人悠然地享受下班後短暫屬於自己的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