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剛想舒口氣,忽而又想到了什麼。
大兒子對阿離的離開看起來毫不在意,那等會兒自己把和離書拿出來,自己的好兒媳豈不是真的飛了?
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大兒子的身體要緊。
想東想西的二夫人終於迎上兩步,開了口:“你傷還沒好,剛醒怎麼就起來了?郎中說你需要靜養才行!”
賀朝微微扯了扯嘴角:“讓母親擔心了。”
二夫人扶住賀朝的一邊手臂:“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適?廚房我一直讓人熱著飯菜,都是清淡的,現在吃一些?”
賀朝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二人進了前院的堂屋,二夫人又差人將飯菜端來,看著賀朝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二夫人在旁邊叨叨:“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賀朝依舊三口兩口將飯菜吃完,漱了漱口方問道:“她走時有沒有說過什麼?”
二夫人心頭一跳,又生氣又高興,看來大兒子對阿離還是有意的,但在有意也應該先養好傷啊!
藏不住事的二夫人臉色變來變去,最後氣道:“你先去床上趴著養傷,我就告訴你阿離說了什麼?”
話音剛落,賀朝十分聽話的趴到了床上,以一個十分別扭的姿勢扭著頭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的嘴角抽了抽,翻了個白眼:“你對阿離可還有意?”
賀朝不答,平靜的看著二夫人。
二夫人又氣了起來,直接將帶過來的和離書甩到賀朝面前:“你若對阿離無意,就把和離書簽了,若對阿離還有意,就去將阿離哄回來!”
賀朝終於動了動,側過身來,用沒受傷的那邊手臂撐著,另一隻手忍著疼將和離書展開,掃了眼,在和離書的最後,竟寫了“願公子覓得佳偶,共生歡喜。”
賀朝心下再次氣到發笑,她竟然讓自己去覓佳偶!
他面上依然平靜:“她還說了什麼?”
二夫人一直從旁側觀察著自家的大兒子,知道了自家大兒子遠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平靜,心裡自是有阿離的。
便將昨日阿離說的那些話重複了一遍,最後幸災樂禍道:“活該!誰家夫君在成親當晚那樣說話?這和羞辱有何區別?換做我是阿離,當晚不知道得氣哭成什麼樣呢!”
賀朝平靜的面容上終於有了絲變化,垂下眼簾抿緊了唇。
她那晚也哭了嗎?
二夫人奚落夠了,語重心長的說道:“阿離說,你們從一開始並非兩心相悅,也就是說你們已然日久生情。娘也看的出來,自打京城回來後你們心裡都有彼此。可阿離選擇離開也不無道理,她怕你夾在她和老夫人之間,耗光了你們之間的情誼,與其最後變成怨偶,不如現在早早分開,還能在各自心中留個好的念想。”
“朝兒,如果你想將阿離哄回來,應當先說通老夫人那邊。”
“昨日老夫人說的那通話,換成別的女子,早就氣哭了,阿離雖然面上看不出,心裡肯定也是委屈的。”
“說句不孝的話,娘也覺得老夫人太過分了,總找阿離的茬。”
二夫人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賀朝終於開了口:“我知道了,娘你就別管了。”
二夫人見此,笑成了一朵花,輕輕拍了拍賀朝的手臂:“那娘就等著阿離回來,繼續給我當兒媳了!”
二夫人走後,室內安靜下來,賀朝將那封和離書揉成一團,扔進了藤編紙簍中。
府中郎中前來為賀朝換藥,見賀朝已經醒了過來,十分驚訝。
郎中誇了句:“將軍的身體勝於常人,換成別人,最早也要三日後才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