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和賀朝沉默的回了屋子,周離剛要朝內室走去,被賀朝攔住了。
“祖母她……”賀朝有些欲言又止。
周離笑笑:“我知道她就那個脾氣,我不計較。”
不計較也根本不在意,不止不在意賀老夫人,甚至不在意整個賀家對自己的看法。
賀朝自從知曉了周離在長平侯府的壯舉,見她如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道:還是讓她受委屈了。
……
二夫人已早早躺下了,現在正朝賀朝親爹賀允抱怨:“母親也真是的,阿離多好的孫媳,就是看不順眼,也不知她怎麼想的。”
賀允沒有接話,沉默了一會兒,嘆道:“你明日提醒下兒媳,以後在母親面前做足了規矩,這樣也少吃些苦頭。”
二夫人一聽這話,立刻支稜起身子來:“什麼意思?不是,阿離哪裡規矩做的不好了,明明是母親一而再再而三的雞蛋裡挑骨頭,阿離是一點錯處都沒有的。”
二夫人越說越激動,最後把賀允拽了起來:“別睡了,你把話說明白點,什麼叫做足了規矩?”
賀允無奈,低聲說道:“父親和母親早就不同房了,一直睡在書房,這你知道吧?”
二夫人點頭:“這誰不知道,不是說年紀大了覺輕,有點聲音就會醒,這才分房睡的嗎?”
賀允讓二夫人先躺下,又蓋好了被子,自己也躺了下去才接著道:“大嫂剛嫁過來時,並非穩重的性子,後來是祖母暗暗調教了多次,才越來越內斂。”
二夫人驚道:“調教?如何調教?”
賀允搖了搖頭:“但這事被父親知道了後,就和母親分房睡了。”
那時二夫人還沒嫁過來,自是不知道這些事。
二夫人嫁過來之後,老夫人也不敢再像對大夫人一般對待二夫人,是以直到今日,二夫人才聽說了這麼個事。
二夫人驚訝了許久,突然道:“母親怎麼調教大嫂的?不會動用私行吧?拿針紮?跪石頭?她不會再用這些方法對付阿離吧?”
眼見二夫人叨叨的停不下來,賀允阻止道:“你想哪去了?動私刑可是犯法的,母親最多就是磋磨了大嫂很長時間。”
二夫人不樂意了:“什麼叫最多就?磋磨人可比直接罰跪誅心多了,有心氣兒的女子也會給磋磨的如木頭一般。”
賀允辯不過自家夫人,只好拉倒懷裡用另一種方式讓她閉嘴。
三月中旬的天漸漸熱了,垂柳都長出了新芽。
不知從哪裡傳出來的,周老將軍是被人所害,並非死於舊疾複發,而害死周老將軍之人,還是軍中將領。
一時之間,食肆茶館都議論紛紛,到底是誰害死了周老將軍。
自從周離從京城回來後,就窩在府中沒有出門。
將庫房中的黃花梨美人靠搬到了廊下,要麼曬曬太陽,要麼翻翻話本,再不久舒展舒展筋骨,甩一通長鞭。
前兩日賀朝帶回了有關祖父被害的一些訊息,三殿下派來的人果真和趙德聯絡上了,但他們互通訊息十分隱秘,還沒抓到實據。
賀朝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傳出了周老將軍是被人所害的風聲,讓全威洲的人都議論起來。
再過幾日,這訊息必會傳回京城,就看三殿下是直接殺人滅口,還是要保趙德了。
有了賀朝的幫忙,周離覺得很快就能替祖父報仇了。
壓在周離肩上一年多的沉重,似乎快要卸下了,可週離並未覺得輕松,依然覺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