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周離從袖中拿出那張自己抄寫過的那張藥膳蒸雞方子,只不過沒抄寫最後一句。
岑郎中接過後,剛掃一眼臉色驟變,看向周離。
周離則依舊笑盈盈的,見岑郎中臉色突變,也跟著換成緊張的神色,急道:“岑叔,可是有何不妥?”
岑郎中想掩飾面色也無濟於事,這方子就是自己調變,用來害死周老將軍的。
此刻出現在周離手中,岑郎中心下大駭,盡量讓面色和聲音平靜:“這是誰給你的?”
周離依然帶著疑色:“這是前兩日西北給將軍的來信中附帶的這張方子,將軍就吩咐廚房做來吃,將軍身上也有很多陳年舊傷,想來是將軍常用的醫官替將軍開的調理的藥膳,我沒細問,想著明日做來吃。但我更信任岑叔,所以今日過來問問,如果岑叔也說這方子好,那我就經常讓廚房給將軍做。”
岑郎中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是周離已經知道了些什麼,還是有人也要像害死周老將軍一樣害死賀朝。
茲事體大,岑郎中得去問問三殿下。
便道:“這藥膳先別用,有幾味藥我也不確定,待明日我去太醫署問問同僚,確定了再給你個準信。”
周離點點頭道:“也好,那明日午時前,我在太醫署外等候岑叔。”
說著就站起身來,還朝岑夫人羞赧的笑笑:“嬸嬸,岑叔,今日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來嘗嘗嬸嬸的手藝。”
岑郎中巴不得周離趕緊走,岑夫人也看出了丈夫的不對勁,便打趣應和著將周離送出了門。
出了門後,車夫剛趕車轉了彎,周離就讓車夫停下。
然後讓彩金去附近的成衣鋪子買套男子裝扮過來,要快。
彩金此刻也意識到了自家姑娘在查什麼事情,不再多問直接向最近的成衣鋪子奔去。
彩金記性很好,這條街上就有一家,還很近。
彩金一去一回不過片刻的功夫就買回來了。
周離在馬車裡迅速換衣,又讓彩金把自己頭發梳成長尾,讓車夫盯著岑府有沒有人出來。
換好衣後,又去牆角抹了把塵土,將臉塗的的微微發灰,掩蓋了白皙的面色,這才又等在這裡親自盯著。
又過了一刻鐘,岑郎中才從府中出來,上了馬車,正朝周離的方向而來。
周離趕緊讓車夫和彩金回去,自己隱在了角落裡,待岑郎中過來,悄悄跟在了其後。
周離跟著岑郎中的馬車走了大半個時辰,最後竟然停在了州橋長街上的清和茶坊。
周離看了看自己這身裝扮,好在那家鋪子的衣料齊全,彩金拿了一套墨色的緞面長衫,進清和茶坊不至於被盤問。
周離等岑郎中下車,不遠不近的跟在其後,岑郎中朝一個夥計說了什麼,那夥計便引著他去了二樓。
又有一夥計朝周離迎來,周離隨手拋給夥計了一包銀子:“去二樓,我再選個雅間。”
幸好賀朝帶周離來過一次,也幸好清和茶坊不是隻有權貴才可進來,今日又非年節,茶坊的來客遠遠沒上元節那日多。
到了二樓,周離見岑郎中進到南面的一間雅間,南面正臨梁河,熱鬧非凡。
周離假裝掃了一圈,便道:“我喜靜,不知北面還有沒有雅間?”
夥計一聽周離這聲音就知道是名女子,京城多有高門貴眷喬莊出門,對此也見怪不怪,何況手裡剛得了一包銀子,自是笑的見牙不見眼:“貴客一看就是清雅之人,您左手邊的這間是以竹為題,正適合陶冶性情,到時候您再來壺清茶,幾碟點心,在這消磨到晚上,也不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