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不容周離拒絕,徑直起身走到周離身側,拿著發簪比量了幾下,輕輕的插入了周離的發髻之中。
末了,唇角微勾,聲音透著愉悅:“好看。”
話畢,又去內室取了一面團扇大小的銅鏡,置於周離面前,道:“夫人看看,為夫選的這支海棠團花簪,是不是很適合你?”
周離聽到“夫人”、“為夫”二字就眼皮直跳,但銅鏡已經置於面前,只能朝鏡中看去。
周離頭上原本戴了一支海棠花簪,單花的簪瓣,只淺淺點綴發髻之上,賀朝買的這支團花簪,不但沒有讓原來的花簪失了顏色,還多了抹昳麗。
不得不說,賀朝的眼光很好。
但眼光再好,也不能分散周離要說的事,於是周離再次開口道:“將軍,和離之事……”
賀朝放下手持的銅鏡,又開啟了桌上的那隻匣子,推到周離面前,並未接周離的話:“看看?”
周離不得不又朝匣子裡看去,裡面滿滿一盒小玩意兒,從孔明鎖到九連環,再到華容道,甚至還有惟妙惟肖的彩塑泥人。
這泥人外披一件淡青色鑲白邊的鬥篷,頭發用淡青色發帶梳成長尾,臉上遮著月白色圍面,只餘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神韻非常。
周離拿起泥人,挑眉道:“這是?我?”
賀朝溫聲道:“時間太趕,不夠精妙,下次給你捏個更精妙的。”
周離驚訝:“這是你捏的?”
賀朝點頭,一臉笑意。
周離又看了看匣子裡其他的東西,個個愛不釋手。
周離自小僅對習武感興趣,卻也並非從未見過這些小玩意兒,只不過西北邊關物資匱乏,少有罷了。
如今見到,眼中不乏溢位欣喜,尤其那個彩塑泥人。
賀朝默不作聲的觀察著周離的神色,覺得禮物送對了,只求周離暫且別再提和離之事。
然而事與願違,周離把玩了一會兒匣中之物,又目光灼灼的抬頭望向賀朝,不用言說,是在向賀朝要一個和離的準話。
賀朝見此,還是躲不過去,心下輕嘆,又不得不正面回答。
但在正面回答之前,賀朝想再次鄭重道個歉,可一旦再次鄭重道歉,勢必又會將自己已經知道了周離的過往這件事和盤托出。
賀朝直覺此時不是和盤托出的好時機,此時一旦說了,可能連回轉的餘地都沒了。
賀朝決定繼續拖延,慢慢尋求轉機,左右還有五個月,定能讓周離放棄和離的想法。
故而,賀朝溫和的拒絕道:“我之所以堅持半年後和離,其實不僅是考慮你名聲的原因,也考慮了我自己的名聲。”
周離聽著賀朝這翻離譜的言辭,眼角莫名的抽了抽。
賀朝見周離並未相信,便繼續瞎編道:“我來西北才一年有餘,沒有任何根基,單論打仗我可以把所有人打服,但打服不一定讓人心服。”
周離聽著賀朝大言不慚的不忘吹噓自己,並不接話。
賀朝便自顧自的道:“若讓他們心服,除了打仗,我應當還有讓他們信服的德行。”
周離撩起眼皮掀了賀朝一眼,猜到了賀朝接下來要說的話。
果不其然,賀朝道:“德行,自然包括一言一行,一言一行自然包括修身齊家,修身齊家自然包括與妻和睦恩愛不疑!”
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