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鬆了口氣,唸叨著:“不在行好,不在行就不用作詩了,免得傳到阿……”
只是還沒唸叨完,就聽賀朝的聲音繼續傳了過來:“但又不能壞了規矩,故而賀某小作一首,還請諸位多多包涵!”
二夫人只覺眼前一黑,賀朝的聲音已經氣勢如虹的響了起來,聲音比剛剛還要大上許多,生怕誰聽不見似的:“清霜傲雪次第催,寒梅遮面幾多回,哪得經園好去處,長歌縱馬奪新魁。”
“好!”一個人高聲叫道。
這裡大部分人都是習武之人,對於詩的好與不好也分辨不出,見有人叫“好”,便也不甘落後,紛紛叫起了“好”,還一聲高過一聲,生怕自己的聲音不夠明顯。
等叫“好”聲漸漸停了下來,一個女子笑著道:“賀將軍這首詩寫的就是這位姑娘吧?”
又一女子道:“又是‘寒梅遮面’,又是‘奪新魁’的,說的不正是這位姑娘嗎?”
周離本也沒聽懂,聽這二人這般說,才想起自己的圍面上的確繡制了暗紋梅花,花瓣成淺淺的粉白色。
周離不禁怔愣了一瞬。
賀朝這般,莫不是認出了自己?
這時也有其他人紛紛附和,還去問賀朝是不是。
周離也隨著附和聲向賀朝看去,心底暗暗忐忑起來。
賀朝則彎起眼睛笑而不答。
周離也輕輕撥出了一口氣。
獵探熱熱鬧鬧的散了場。
周離悄悄去了客房換回了原來的衣裳,又將換下來的衣裳交給彩金,彩金先去將衣裳放回馬車,周離則一人去尋了二夫人,一起去同趙夫人告別。
二夫人見尋來的周離,只覺得心驚肉跳,暗暗觀察著周離的神色。
但周離神色坦然,沒有任何不愉,不知是掩飾的太好還是什麼,讓二夫人什麼都看不出來。
二夫人暗暗著急,笑著試探道:“彩金只告訴我你去賞花了,你看到了什麼好景?竟看到了現在?”
周離早就準備了一翻說辭:“本是覺得這滿園的紅梅甚是好看的,沒成想看了會就覺得累了,去客房休息了會兒,出來時獵探都結束了。”
周離覺得這翻說辭天衣無縫,但二夫人只覺得心裡煎熬。
看來這是對獵探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了,那等知道的時候,該如何是好?
二夫人憂心忡忡,只想趕緊回去和自家夫君說道說道,讓自家夫君訓訓這糟心的大兒子,就連賀蘭這時候才出現都沒注意。
賀家一眾人到了將軍府,各自回了院子。
賀朝沒直接回後院,先在前院見了孟冬。
孟冬低聲道:“屬下按您說的去問了彩金姑娘,彩金姑娘說就是城東鋪子買的成衣。”
賀朝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沒說別的了?”
孟冬想了想:“沒說了,不過她說完這句話後慌張的瞪了我一眼。”
賀朝眉頭這才舒展開。
賀朝沉思了幾許,悄聲吩咐了孟冬什麼。
孟冬瞬間瞪大了眼睛,遲疑了片刻應聲離開。
賀朝這才回了後院。
周離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參加了一日的獵探,雖然暢快,但因許久沒這般活動拳腳了,還是有些許疲累。
周離直接讓人備水,自己要好好的泡一泡。
周離懶懶的歪在矮榻上,翻著“《女誡》”,就連賀朝進來都沒發現。
直到賀朝坐在了矮榻的另一側,周離這才驚覺。
反應遲鈍了一會兒,才驟然起身。
賀朝垂眸壓了壓嘴角。
本想過來問問周離為何要隱瞞自己的真實性情,但見周離這般,又覺得甚是有趣,賀朝於是改變了主意,看看周離這般能裝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