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挑了挑眉,寒冬瑞雪,正適合吃暖鍋,就這麼想想,五髒六腑都覺的暖了起來。
周離見賀朝出來了,先招呼賀朝坐下,十分熟稔的將切好的薄片羊肉涮到鍋中,涮好後夾到一隻青瓷碗裡,放到賀朝面前。
周離臉上帶著恰好好處的笑意:“將軍請用。”
賀朝的好心情倏然淡了些,拿起筷子沉默的吃起了碗中涮好的羊肉。
幾筷子吃了個精光,眼見周離又要將涮好的羊肉放到自己跟前,賀朝出聲道:“不必如此,你吃就好。”
周離忖道:“那讓彩金幫您?”
賀朝卻對彩金一眾丫鬟道:“你們退下吧!”
周離:……
等一眾丫鬟陸續退下,賀朝才看向周離的眼睛,第一次認真的說道:“你不必如此……”
周離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
賀朝接著道:“不必如此這般的顧著我,在我這裡沒這麼多規矩,你可以自在些,私下裡什麼樣,在我面前就可以是什麼樣,不必一直繃著,一直……”偽裝著。
賀朝沒有說出後面三個字,因為自己也不清楚,周離這般,是偽裝,還是習慣。
恰如周離時刻不離手的書目,是《女誡》一般。
周離有一瞬的怔然,只幾息之後又掛上了賀朝熟悉的笑,心下卻道:我不這般,半年後如何痛快的和離?
周離彎了彎唇角,輕輕柔柔的說道:“多謝將軍,這就是我平時的模樣,如果惹得將軍不喜,還請將軍忍耐半年。”
賀朝一噎,卻沒覺得不悅,反而痛快了幾許。
周離這句話看似輕輕柔柔,實則夾槍帶棒。
賀朝好像從這句話中窺見了周離的幾許真性情,心情又好了起來。
長筷一撈,將鍋中涮好的羊肉都撈到了一隻新的青瓷碗中,放到周離面前:“趁熱吃!”
自己則拿起周離先前撈出的那碗羊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周離見此,便從善如流慢慢吃了起來。
期間,賀朝又給周離撈了幾碗羊肉和新鮮蔬菜,將周離照顧的妥妥帖帖。
周離假模假式的推拒了幾次,便將肉菜都送進了肚子。
待二人吃的差不多了,周離吩咐彩金將下午打的柿子切一盤來。
柿子黃澄澄的,看著就鮮甜可口。
賀朝拿起一塊放入口中,贊道:“柿子不錯,甜冰冰的。”
周離笑的真切了些:“這是外面那棵樹上的,下午我讓人打了些來,柿子被霜雪打過,最是好吃。”
賀朝突然咳了起來,咳了好一陣才停下,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說這是外面那棵樹上的?”
周離不明所以,遲疑的點了點頭:“有何不妥?”
賀朝不可自抑的笑了起來,笑了好一陣才高深莫測的道:“外面那棵柿子樹,是祖母去年廢了好大勁,從別處移栽過來的。”
周離:……
良久,周離試探的問道:“那我把餘下的柿子,都給祖母送去?”
賀朝忍著笑意朝周離勾了勾手指,周離湊上前,賀朝才問道:“你可知祖母為何要移棵樹過來?”
周離難得的怔愣,呆呆的搖了搖頭。
賀朝難得一見周離這般呆愣的模樣,看的心情更加舒暢,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周離的臉,卻捏到了一手脂粉。
賀朝撚了撚手指,疑惑了幾息便拋在腦後,道:“祖母移栽這棵樹過來,就是用來賞秋冬景緻的。”
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