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腳步一頓,想起了昨日的晚食,咂巴了幾下嘴道:“留!”
……
孫佳蘭的確發熱了,但還沒到昏迷不醒的程度,正倚在床上聽綠荷的回話。
綠荷將清風堂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孫佳蘭聽後,氣的攥緊了手指。
綠荷氣道:“姑娘,將軍對少夫人多有維護,還一副心疼的樣子,看起來恩愛極了。我看老夫人雖喜愛姑娘,但如果將軍不想娶姑娘,老夫人也不會逼迫將軍……”
孫佳蘭微白的面色帶著病氣,慢聲道:“我早知老夫人靠不住,雖然外祖母去了以後,老夫人待我和外祖母別無二致,就連稱呼也直接讓我叫她外祖母,甚至很多時候,待我好的程度都超過了賀蘭,可我知道,她不過是因為愧疚罷了,朝表哥是她最喜歡的孫兒,老夫人自然會以他的想法為先。”
綠荷急道:“那怎麼辦?如今姑娘的親事也要老夫人點頭才行,如果老夫人不點頭,姑娘還如何能嫁給將軍?”
孫佳蘭忽而松開了攥緊的手指,唇間露出似有似無的笑:“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盯著周離,直到找到她的錯處為止,只要她有錯處,我不信老夫人還能讓她佔著少夫人的位置!”
綠荷被這麼一提醒,驟然也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卻又遲疑的低聲道:“可是少夫人出自京城長平侯府,長平侯府可是京城有名的重規矩的門第,要不是因為這個,老夫人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少夫人她……”
孫佳蘭徹底勾起了唇角:“長平侯府又如何?重規矩不代表不會犯錯,何況敬茶那日,下人們不都在說,老將軍特意跟周離強調,賀家沒那麼多規矩……”
說到此處,主僕二人相視一笑。
……
周離回到了棲園,剛在外間的矮榻上歪坐下,方嬤嬤就憂心忡忡的進來了。
周離無奈的笑笑。
早間的時候,周離問過彩金昨日表姑娘的事後,也將方嬤嬤叫了進來,主僕三人說了好一會兒話。
其中,將半年後和離的事情又跟方嬤嬤說了一遍。
雖然彩金已經跟方嬤嬤說過了,但方嬤嬤自有自己的一套固執,定要周離親自再說一遍。
脾氣暴躁的方嬤嬤聽後十分火大,認定了是賀朝欺人太甚。
周離又說了好一會子利弊,才將方嬤嬤安撫住。
同時,又讓方嬤嬤以後說話萬萬不可如昨日一般口無遮攔,畢竟,直到和離前,主僕三人都要生活在將軍府,還都需要賀朝撐腰照應。
方嬤嬤意識到自己昨日的話不妥後,一直擔憂周離在清風堂被刁難,是以周離去請安這些時辰,方嬤嬤在棲園憂愁的團團轉。
周離坐正了身子,看著眉頭聚在一塊的方嬤嬤,笑道:“嬤嬤,你就別亂發愁了,我真沒被刁難。”
方嬤嬤的固執勁兒又上來了,半個字都不信,直接問彩金:“我不信姑娘說的,彩金你說。”
彩金也笑了:“姑娘說的不全對,姑娘是差點被刁難,不過好在有將軍在,都給擋了回去。”
方嬤嬤將信將疑:“將軍為何幫姑娘?不是都要和離了嗎?”
彩金道:“現在不是還沒和離嘛,將軍在這將軍府的地位,除了老將軍,哪個能比得過?現在自然是要幫姑娘的,不然丟的可就是將軍的顏面了。”
周離忽而想到了什麼,輕笑道:“也不一定是這個因由,也可能是他對他的那個表妹不太滿意。”
方嬤嬤眼睛迷茫了一瞬,忽而一亮,一拍大腿道:“是了!昨日院裡鬧了這麼大動靜,將軍就杵在廊下看戲一般,絲毫沒有上前的意思,當時我還當將軍是重視姑娘,任由姑娘打發表姑娘呢!”
主僕三人回想了昨晚那翻場景,尤其表姑娘如豬一般被吊抬回去,都沒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