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又道:“你家表姑娘得的是什麼病?”
小丫鬟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趕忙道:“回少夫人的話,我家姑娘自小就有的病症,說暈就暈,看過許多大夫都不見效,後來,來了咱們將軍府,還是將軍特意替表姑娘尋到了良藥,這才好了許多。”
小丫鬟將“特意”二字著重強調了一遍。
周離輕輕點了點頭:“原來是孃胎裡就帶了病。”
小丫鬟:……
周離:“那你們找將軍就是,何故讓我救你們家表姑娘?”
小丫鬟覷了眼周離身後,忽而又聲淚俱下:“表姑娘是將軍的表妹,如今將軍成了親,沒有私自找將軍的道理,自然是要求少夫人的。”
這個“求”字說的精妙,好似周離是什麼不講道理的悍婦一般。
周離輕微挑了挑眉,繼續聽小丫鬟哭訴。
“兩日前,我家姑娘的藥就吃完了,這兩日來找過少夫人幾次,都不得見。”
“今日沒辦法了,我家姑娘才決定自己過來的,沒想到才到這裡,姑娘的病症就犯了,還被少夫人身邊的嬤嬤辱罵……”
周離一邊聽著,一邊站了起來,蹲了這麼一會兒,腿有點麻,心道:太久沒練拳腳了啊!
秋末的夜晚已經有些冷了,表姑娘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周離心下佩服,如果她沒多穿些禦寒衣物,還真挺抗凍的。
小丫鬟又哭訴了許久,見周離站了起來,才停下。
周離見她說完了,溫言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將軍沒成親,表姑娘就可以私自找將軍了?”
小丫鬟目瞪口呆,躺著的表姑娘也攥了攥拳。
周離似是沒看見,安撫道:“你別擔心,既然現在不能私自找將軍了,那我現在去叫將軍出來,你們趁著夜黑風高……不對……你們光明正大的見面。”
說著還給小丫鬟一個放心的眼神。
小丫鬟一點也不放心,更沒想到的是,周離直接讓他們主僕二人在原地等著,不應該先把表姑娘抬床上嗎?
而表姑娘已經開始發抖了……
周離剛轉身,就見賀朝好整以暇的抱著雙臂站在廊下。
周離快走兩步,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焦急,走到賀朝面前方道:“將軍,表姑孃的癔症犯了,她的小丫鬟說您有藥……您看……”
表姑娘:……你才得了癔症。
所有人:……
賀朝繃了繃臉,繃住了才道:“那藥重金難求,現下我也沒有,可能要等個十天半個月。這樣,你先讓人將表姑娘抬回去,暈上幾日自會醒來,等我讓人尋到藥了,你再給她送去。”
周離:……這是神女有意襄王無情?
周離只好差了幾個身強力壯的丫鬟婆子,兩個人抬著胳膊,兩個人抬著腿,一個人拖著腦袋,將表姑娘送了回去。
表姑娘:……
院中終於安靜了下來,方嬤嬤輕“呸”了一聲,憂心的看著周離。
周離給了方嬤嬤一個安撫的眼神,方才想起,方嬤嬤看不清。
於是又給彩金使了眼色,讓她將自己的打算說與方嬤嬤聽。
這才隨著賀朝回了屋內。
二人不約而同的又坐在了矮榻兩側,一個又把玩起了茶盞,一個又拿起了《女誡》。
半晌,賀朝才道:“這位表姑娘,是祖母親妹妹的外孫女,祖母和姨祖母自小就十分親近,而這位姨祖母又十分疼愛她的這位外孫女,故而,姨祖母去世後,祖母就將她接來了將軍府。”
周離對此來了興趣,笑容真摯了些:“如此說來,將軍和這位表姑娘也算得上青梅竹馬了?”
賀朝被周離這個笑容晃了神,這笑容和下午那個身手不錯的姑娘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