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假和鳴
賀朝掃了眼彩金:“你先出去吧!”
彩金道了聲“是”輕聲退了出去。
賀朝這才看向周離。
周離一身端麗的世家新婦裝扮,微垂著頭。
賀朝走到外間的的矮榻處,自顧自的坐下後,才沉聲道:“坐吧!”
矮榻臨窗而置,榻中間放著一張黃梨木方桌,桌上擺著茶盞,還有一本《女誡》。
周離不多言語,默默倒了盞茶給賀朝,然後才坐到了矮榻的另一側,拿起了桌上的《女誡》翻看了起來。
賀朝端起茶盞,幾口將茶喝了個幹淨,看向周離手中的書,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才將目光放在周離的臉上。
看清周離臉的那一刻,賀朝神情一頓。
周離雖然上了濃厚的妝,但依然能看出這是一張漂亮的面龐,眉眼之間還隱隱有些熟悉,似是在哪裡見過。
賀朝將目光定在了周離的臉上,微微蹙了蹙眉,幾息之後又歸於平靜。
賀朝一下午順著威州長街,將女子喜歡逛的鋪子都尋了個遍,一口水都沒喝,直到找到最後一家鋪子時,方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周離是何模樣。
賀朝被自己氣笑了,氣急敗壞的回了府。
此時看到周離的模樣,驟然想起下午那個一人教訓了三個大男人的姑娘,當時孟冬還說那姑娘長的有點像少夫人,自己對此還嗤之以鼻。
現在看來,竟然有七分像,那不像的三分,大概就是二人的妝容神韻不同了。
那姑娘天生麗質,沒塗脂抹粉。
而周離……
美是美,但面頰太過於霞紅了,紅到看不出本來的氣色。
眼睛也少了靈動,那唇……倒是很飽滿……
賀朝突然覺得口渴,又給自己倒了盞茶,喝了兩口放下,用毫無起伏的聲音問道:“今日去了哪裡?”
周離放下書,看了賀朝一眼,複又垂眸:“去了曾住過的宅子,將一直照顧我的方嬤嬤接了過來。”
周離沒想隱瞞這個,畢竟賀朝只要想查,就能查的一清二楚。
賀朝有些意外:“曾住過的宅子?你之前在西北待過?”
周離更意外,知道賀朝不滿意這門親事,沒想到不滿意到對自己一無所知。
但凡稍作打聽,也能知曉自己一直生活在西北。
於是周離含糊的回道:“之前祖父在西北,我想念祖父,就在西北生活過一段時日。”
這個賀朝知道,長平侯府本是習武世家,只不過現在的長平侯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喜文也就罷了,還一味的將以武起家的侯府打造成書香門第。
周老將軍是長平侯府最後一位武將。
賀朝忽然想到母親說的,周離在侯府並不受重視。
現如今的長平侯府在京城是極重規矩的門第,這般重規矩的門第,怎會讓一個小姑娘遠赴西北,只因小姑娘說想念祖父?
賀朝罕見的對周離起了一絲憐惜,放輕聲音道:“母親說你只帶了一個貼身丫鬟過來,明日讓母親幫你再挑三個,免得一個丫鬟不夠用。”
周離再一次感到意外,這賀朝打的什麼主意?難不成自己一個丫鬟排場不夠大?丟了將軍府的臉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