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拓跋日領的匈奴軍和宮玥領的南風軍在邊城外展開了正面激戰。
本來,拓跋日作為佔據城池的一方,守城比出城應戰會佔便宜些。但是,耐不住宮玥那些部下的毒嘴啊。那些士兵,一個個都是毒舌,嘴炮功夫再一次重新整理了拓跋日對中原人的印象。
那些士兵,你一句我一句,或激昂,或諷刺,或輕飄飄的一句,卻句句誅心,扎得匈奴兵怒火攻心,氣血翻湧。紛紛嚷著要出城滅了這些中原狗。
拓跋日本來還不為所動,大單于出發的時候,可是讓他儘量先拖住宮玥一天。可越聽,就越耐不住,渾身都像被蟲子咬過癢的厲害,似乎不出城就無法平息體內的狂暴。
“媽的,我草原兒郎豈會怕了這群中原弱雞。”拓跋日一拍大刀,絡腮鬍子都抖了幾抖,狂怒道:“出城迎擊。”
他還就不信了,他堂堂草原最英勇的左賢王,會怕了這個長得嬌滴滴的戰神美人兒。
他不拖延時間了,他要直接出去把他給滅了,從根本解決問題。他倒想看看南風戰神究竟有何本事。
拓跋日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衝動出了城門後,身後的城門,又被不知哪裡冒出來的一隊人馬給悄悄地關閉了起來,並組織了城裡的青壯年一起死死把城門堵死。當然,衝出城門的拓跋日是沒有注意到這個事情的,因為關門聲早掩映在那鐵蹄聲聲裡了。
......
看著那厚重的城門發出沉重的轟隆徐徐開啟時,一直沒出聲的宮玥,輕輕舒了一口氣。
如他所料。
終於,出來了。
他根本沒時間和拓跋日真的在邊城耗他兩三日。
因為,耗不起啊,他得快準狠地解決了拓跋日這邊,轉身回援建州。
建州目前,根本沒有駐守兵力了。因為建州軍本就不多,僅僅幾萬,都在邊城淪陷時候調過去了。當然,最後都當了炮灰。其實徐州也是同樣情況。根據南風軍疏第二十五條,臨近城池遇險,周邊諸州軍有援助之責。故而建州徐州的兵,全部葬送在了邊城。
如果他不能在計劃時間內解決拓跋日,那建州必淪陷。又會變成第二個邊城。雖然落雁帶了部分神鷹軍去了建州。可只能幫他拖延時間,無法真的對抗匈奴大軍。
宮玥抬眸,再次看了看那城門。見那城門已徐徐關閉,再次吐出一口氣。
很好!後顧之憂也解決了。
城門一關,匈奴無法退回邊城了。城裡的百姓,將不再成為制衡他的軟肋。
昨夜,沉魚就帶人從匈奴軍偷偷溜出城的東北角那出口混了進去。潛伏起來,等著匈奴軍一出城,就封死城門,杜絕後患。
看著奔湧而出的匈奴軍,宮玥一策馬,舉手示意。
剎那間,戰鼓擂,風雲動。
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
兩軍碰撞,短兵相接。
二十萬對二十萬。
場上人吼馬嘶,刀劍鏗鏘,只見灰塵騰空,人影恍惚。
兩軍相撞,如排山倒海,若隆隆沉雷炸裂山谷,如萬頃怒濤怒擊岩石。
牛角號聲群均淒厲震邊城,長劍與彎刀鏗鏘飛舞,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黑色弓箭飛掠長空如雨,密集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日月暗淡!
這一戰,異常激烈,血肉翻飛,人命如草。邊城之外,如騰騰殺戮場。
匈奴胡人不愧為草原養出的狼崽子,昨日雖被南風軍突如其來的手段打懵了,這今日反應過來,個個如被激怒了的野狼,露出森然的白牙,恨不得把這些南風弱雞一口給吞了。
而南風軍,那被落雁數年如一日高強度訓練的軍隊,那被宮玥神一樣的指揮加持的軍隊,那還帶了江湖不要臉氣息的軍隊,雖然長相不如匈奴軍兇殘,吼聲不如他們狼性,卻不缺血性,更不缺智慧。
他們揚長避短,利用自身的優勢,用著最出其不意的武器,加上宮玥那提前佈置好的絕妙陣法,進退有度,攻守兼備,互相援助,靈活多變。從一開始的弱勢,到勢均力敵,再到逐漸佔了上風。
這一戰,從日出打到烈日當空。
邊城外的黃土,逐漸變為了紅色,連風裡,都到處是血腥味。
宮玥並未直接加入戰場中心,而是策馬退後,篤定地運籌帷幄,根據戰況不斷調整戰術。
日色開始西移。
此刻,神鷹軍的三個高階將領終於有機會團團圍住了拓跋日。
拓跋日不愧為草原第一猛將,一人之勢,可以橫掃數兵,三個將領哪怕聯手,卻只佔了個平手,雙方僵持著,一時分不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