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伸手,輕輕撫去她額頭的冰涼雪花。
那手,溫暖如初,如一團朝陽下的雲,暖暖的,柔柔的,輕輕熨過她的心,讓她想起了很多很多。
如那初次相見,從死神手裡撈她上馬的那一瞬間的溫暖。
如那海棠苑裡,他長眉一挑,扣住她來回飛在顆顆海棠樹上,那腰間的一抹滾燙。
如戎城決堤,那滔天洪水裡,拉住她的那一瞬,他的手,冰涼,手心卻很暖。
如那皇家馬場裡,他為了讓她忘卻傷痛,他一遍又一遍,帶他飈馬,那緊貼背心的一抹溫暖。
如那,在他“死去”的那段黑暗日子裡,他帶給他的所有溫暖。
如那,海棠苑裡,他說要給她送嫁,揹著她在新房內走了幾圈,她伏地在他背上,感受到那背,溫暖如山。
如那一日,他身著一身耀眼的火紅新郎裝,騎在馬頭,對她伸出手:說,小丫頭,我來娶你了。那一刻,他的眼神,溫暖如朝陽。
如那日拜堂,到夫妻對拜的時候,她僵了僵,在那一瞬,他隔空點在她脖子上的那一抹溫熱,讓她那頭,終究沒法低下去,終究,沒有完成那夫妻對拜之禮。
他在,盡他所能,維護她愛情的完美,不讓她留一絲遺憾和心結。
如那....
如那......
......
原來,殿下他,為他和她,做了那麼多,藏得那麼深,卻閉口不提。
她突然抱住他,淚流滿面。
她說:“殿下,你是苒苒,今生最好的朋友。”
他眼眶一酸,輕咬嘴唇,也抱緊了她,那眸子裡,是悄悄藏起的灼痛,和取捨焚心。
這一抱,千言萬語。
她不說,卻道盡所有。
他不問,卻明白所有。
這一抱,很久。
......
他使勁抬高了頭,那裡,墨空如洗,雲捲雲舒。
小丫頭,我真的,只要來生一個先遇。
誰讓今生,你遇到的是那個他呢。那讓我,不能搶啊。
小丫頭,其實,你的殿下,根本沒你想得那麼坦蕩啊,你若遇上其他的男子,你的殿下,將會是最卑鄙無恥不要臉的那個呢。
......
花園外的白衣男子,看著他和她,突然蹲了下來,身下的積雪,劃開一道道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