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歸田龍嘆口氣,一副痛心疾首,不可置信的樣子:“唉,老夫怎麼也不相信,小王爺會去行刺皇上啊。這小王爺得了啥失心瘋啊。”
走到門口那抹身影,腳步猛地一頓,手指微顫。
尚書大人愛才惜才,是真的喜歡宮玥,自從那日應皇上召喚入宮,湊巧看見了那一幕,到現在,都沒回過神來。
他真的無法相信,總覺得那是一場夢,是幻覺。可他的的確確,親眼所見啊。見到那皇上的胸上,刺入了一把匕首啊。那匕首,有著小王爺的專屬印記啊。
不信,卻不得不信。
戶部郎中陳大人也唏噓,介面道:“下官,嗚嗚嗚,也不相信啊,可這當時好幾個大人都親眼所見啊。”
戶部左曹員外郎搖了搖頭,道:“聽說,多虧了鹿泉大人武功高強,拼死救護,才保住了皇上。”
門外那抹身影,手死死摳住門楣。
戶部右曹員外郎一臉沮喪:“聽說小王爺當時身受重傷,左胸受了鹿泉一劍,那鹿泉武功多高,你們都聽過吧,那是小王爺和太子殿下聯手都不一定打得過的存在啊,小王爺挨他一劍,唉……”
門外那抹身影,身子漸顫。
“唉,我聽黑獄天牢的老獄卒說,人抬進去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人蓋著白布,那白布下透出的手慘白慘白。
那血啊,順著手指一路流下來,嘀嗒嘀嗒。那個慘狀啊,他這見慣了最嚴酷刑的老獄卒看了都心顫呢。”戶部度支司員外郎說著,脊背都生寒。
“當然,老獄卒是不知道這送進去的人的身份的。只說那人被擔架送進去的時候,按照規矩,蒙了臉。沉重的染血鐵鏈鎖在身上,那覆蓋在全身的白布,血跡斑斑,還在不斷滲出血液,隨著擔架一路蜿蜒滴落,一看就是將死之人啊.....”度支司員外郎補充,自己也打了個寒顫,眸子是濃濃的不忍。
門外那抹身影,摳門楣的五指發白淤青,身子開始搖晃。
“唉,這還不算。那黑獄,已經多少年沒啟用了,如今居然,被小王爺也用上了。你們不知道啊,我聽我爺爺說,那黑獄,送進去的,都是最高階別的社稷罪人。
要麼是將死之人,要麼是罪大惡極必死之人。那人一送進去啊,就得上鐐銬。可那鐐銬,和天牢的不一樣,那是鐵刺直接刺入骨肉筋膜裡啊。這刺一旦刺入,正常情況下,基本筋脈斷裂,人就廢了。”金部司員外郎一臉悽愴。
門外那抹身影,身子抖如篩糠。
倉部司員外郎也介面:“是啊,聽說那黑獄,四周牆壁均為玄鐵打造,厚度足有三丈呢。意思就是,哪怕天神來了,也無法破開那牆壁。還有啊,那黑獄入口,聽說派了三千御林軍裡三層外三層,守得如銅牆鐵壁,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門外那抹身影,身子搖搖欲墜。
左曹員外郎砸了砸舌,一臉痛心:“那這樣說,連劫獄都是天方夜譚痴人說夢了,唉,我還以為……”
“呸,李大人你說啥,這話要被有心人聽了去,你項上人頭都不保了。劫獄?那進了黑獄還想劫獄?想都別想。”右曹員外郎呸了一口,。
頓了一下,繼續道:“你知道那黑獄是怎樣的設施嗎?啊?囚犯只要一送進去,就會用鐵鏈從上下左右四個方向鎖死他的雙手雙腳。
那鐵鏈,哦,就是金步司姚大人說的那種帶無數倒勾刺的鎖鏈,直接把鎖釦扣入人體。那些倒勾鐵刺啊,就會瞬間刺入面板肌肉和血液,和血肉緊密咬合在一起。
如若超過三日,那些鐵刺就會和血肉長在一起,再也分不開,再大的力氣也掙脫不開,哪怕你用傳說中的縮骨之術都不行,除非你拿刀自斷手腳,可那樣,人早死了......”
眾人齊齊抖了抖,臉色駭然,心裡寒涼到底。
那這樣,小王爺是不是,根本活不了了啊。
這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導致小王爺要直接對皇帝動刀,又是什麼樣的原因,皇帝要下如此毒手啊.
門外那單薄的身影,雙手死死扶住門楣,支撐那快要滑下去的身子。
戶部尚書突然衣袖捂臉,老淚縱橫,聲音悲切:“你們現在還說這些有啥用?小王爺人都沒了,沒了!”
剛才還七嘴八舌的眾人,一下子鴉雀無聲,個個被震得失了反應,化著一個個木頭人,呆立在原地。
門外那抹身影,身子僵枯如石,扣在門楣上的手,沒了知覺,只本能地死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