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如果我,回不來,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師父吧。”潤玉突然別開臉。
他突然,好後悔收了古月風這個徒弟,收了她,教她病理學,藥學,毒學,卻也把...心都交給她了。
可如今,前去唐家,生死難料,他突然就寧可她從來不曾認識她。那樣,如果他真出了事,她也就不會傷心了。
唐家其他的事,他不在乎,唐家被朝廷滅不滅,也和他沒關係了。可是,事關唐輕攬的事,他卻不得不去。
這事,只有他能夠阻止。
為了這事,他查閱了那麼多古籍,走訪了那麼多高人。直到前幾日,才終於搞明白怎麼解決。
如若他在遇到古月風之前知道的話,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招惹古月風。
古月風傻傻地看著潤玉,那雙極大的眸子,慢慢地蒙了霧,一開口,聲音微沙:“師父,必須去嗎?”
“嗯。”潤玉垂下頭,眨了下眼,在古月風看不見的地方,有什麼東西滴落。
古月風盯著他,看了很久。
忽然嫣然一笑,伸出手:“師父,你看這是什麼?”
潤玉抬眼看去,見古月風手裡捏著幾隻蝌蚪,不禁撫了撫額頭,這丫頭,又來了。
輕聲呵斥道:“哪裡抓的?不許調皮,趕緊放水池裡去。”
“師父,你幫我呀。”古月風把蝌蚪放在潤玉的手裡,撒嬌道。
“等著。”潤玉無奈起身,把蝌蚪放回院子西面的小水池裡,這丫頭,最近天天撈蝌蚪來到他的水池裡放生,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撈的。
在潤玉轉身後,古月風神色一暗,糾結了一下,從包裡掏出一小袋東子,往桌子上的茶水裡抖了抖,隨後自己先倒上一杯,喝了。
“師父,喝茶。”古月風見潤玉一回來,雙手捧上茶水。
潤玉笑笑,接過茶水,一飲而盡。
“師父,茶水好喝嗎?”古月風笑。
“嗯,好喝。”潤玉也笑,笑著笑說,臉色微變,一下子起身,盯著古月風,聲音發顫:“小魚兒,你在我茶水裡放了什麼?”
“沒什麼。”古月風不承認。
“胡說。”潤玉坐下,閉眼,再睜開時候,死死地盯著古月風,眼神極其複雜,嘴唇動了動,有些艱難地開口:“古月風,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
“知道。”古月風低頭。
“知道你還做。”潤玉起身,雙手抓住古月風的肩膀,抓得她有些疼,低吼道:“古月風,你是想害死我還是害死你?”
“不,師父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古月風迎著潤玉的眼睛,和他對視著。
“傻瓜...”潤玉放開了她,有些頹然地坐了下來,“我真後悔教你學毒啊。”
這丫頭,別看他藥學不盡人意,可怪異的,簡直就是個毒學奇才啊,她總能搞出各種各樣新鮮的毒藥,每天不帶重樣的,還次次都拿當師父的試藥,和他玩著一個下毒,一個解毒的遊戲。水平也在這下毒解毒裡,不斷提高,如今,她下的毒,很多他都要花半天才搞得定了。
能搞定也還好,可今日這毒.....
“小魚兒,你可知道,你今日給我師父下的毒,師父解不了啊,這毒,根本無藥可解。”潤玉看著古月風,眼裡是深深的無奈,呼吸已開始不穩。
“師父,你說得也對,也不對。這毒,確實沒有解藥,而且,不解毒,你確實會死。可是師父,你說得也不對,藥,不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古月風站了起來,走過去,抱住潤玉:“師父,對不起......”
“為什麼?”潤玉有些絕望。
“因為,我喜歡上你了。從見到你的第一次,我就喜歡上了。”古月風喃喃開口,把頭靠在潤玉的肩上,眼角有些紅。
是的,她一直在偷偷喜歡他,可是,她也一直以為,師父只是把她當徒弟。所以她也不敢早早地告訴他。大概,上次因為宮渣渣的原因,他在罌粟花田裡吻了她,她才恍然驚覺,原來師父,也喜歡她。
可是,畢竟沒有白苒那樣的厚臉皮,一直沒鼓起勇氣說自己喜歡他,一拖就拖到了今日。
潤玉身子劇烈一顫,薄唇劇抖,連一個字都難出口,那灼灼星眸中,閃動的滿是欣喜和灼熱,還有絕望。
原來,她那麼早就喜歡上他了啊。
“小魚兒,你為什麼這麼傻,好傻。”潤玉雙眼也蒙了一層霧氣。
“師父......這是情毒,無藥可解,也不能像其他情毒那樣硬抗,你要麼死,要麼把我當藥。不過師父,我怎麼可能讓你死呢。”古月風抬頭,看著潤玉,“師父,這樣,你還敢不活著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