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脫掉靴子和外衣,打了水給她洗漱了一翻後,再仔細地給她蓋好被子。
“苒苒,對不起,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來見你。”宮玥喃喃,“只是,我只能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你面前。”
相見,你卻再不和我相識。
苒苒,你那茫然震驚苦痛無比的眼神,每日在我夢裡徘徊不去。
苒苒,我一生決斷,卻唯獨在你的事上糾結猶豫,反反覆覆。
伸出手,在她臉上輕輕觸控了一下,許是那指尖太冷,涼得白苒無意識地蹙了蹙眉。
宮玥指尖一顫,縮回了手。
良久。
宮玥起身,離去。
至始至終,除了白露,沒人知道。
剛到海棠苑,沉魚就迎了上來。
“如何了?”宮玥邊走邊問。
“回主子,凌晨希當日就被顧西洲成功攔截。”沉魚頓了下,繼續道:並按你的意思,秘密處理了凌晨希,並把他的屍身神不知鬼不覺地扔到了北遼境內的麗城。
現在,東源正和北遼撕逼厲害,雙方已箭在弦上,即將兵戎相見,預計,一個月內,雙方勢必會交戰……”
“好。”宮玥不再問。
“主子,潤玉先生在房裡等你很久了。”羞花走了過來,鼻子使勁嗅了嗅,隨後眉頭皺了皺。
主子他,又偷偷去桃花苑了吧。他身上,有那女人常用的一種香味,那叫什麼“DAISY Eau de Toilette fo
he
”的香水。
初聞有著水果的香甜,再品,則是白紫羅蘭與茉莉花香的味道,清香繚繞鼻尖,再細品,還有著檀香這樣的原木香氣。
這玩意兒,閉月曾經拿來趁他不注意,偷偷撒在他衣服上,還說是什麼少女專用香水。把他噁心得把那件衣服都給扔了,感覺自己成了娘炮。這味道,他絕對不會認錯。
羞花心裡忿忿,主子,你都這麼慘了,能別再去作踐自己行了吧。那女人有啥好,值得你這樣嗎?
潤玉看了看宮玥那傷口,鬆了一口氣。
那傷口,還好,避開了心臟部位,又避開了任何重要的臟器,只是看著嚇人,卻沒有造成實質性的破壞。
只是那傷口,卻很難癒合,拖了這麼久,今日複查,總算是癒合了,只是這疤痕,也太刺眼了點。
“宮玥,我給你的藥,你都不用嗎?幹嘛非得弄起這麼個疤痕。”潤玉蹙眉。
“總要留點啥紀念。”宮玥低下頭,“這樣,等黃泉路上喝孟婆湯的時候,哪怕忘記了,也能再次想起。這輩子不可以,下輩子……總可以吧?”
潤玉沉默,良久,嘆息一聲。
“對了,我終於查到了那天心花上一次開放的時間。這下一次開放的時間,剛好是......今年。”
潤玉臉色有一絲喜色,又隨即黯然,“只是,誰也不知道這花,會開在什麼地方。每一次開花,都是隨機的。也不知道,開花能不能在半年內。”
“宮玥,也許老天爺也不忍心絕了你的念想。說不定,還有機會呢。”
宮玥睫毛輕輕顫了顫。
是吧?也許有機會活下去吧。
可是,那禁術的詛咒,讓他,再沒了機會擁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