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宮玥抬眸看她,痛色淹沒了整個黑眸,全身劇抖。
白苒卻錯開了目光,唏噓一嘆,突然把他一推,右手前伸......
宮玥霍然抬頭,眼神不可置信。
白苒那手鐲,按鈕彈開,變成一柄小巧卻鋒利地微型柳葉刀,雙面刀刃,鋒利無雙,噗地一下,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左胸下方處。
鮮血飛濺。
如那晚遍佈海棠林上空的璀璨煙花,鮮豔葳蕤,佈滿天地。
胸腹間一痛,宮玥身子一晃,緩緩低頭,看著那殷紅噴薄,濺到她那蒼白卻毅然決然的臉上,看著鮮血蔓出,迅速染滿整個雪白衣襟。
紅得,如此地刺目。
他一動不動,就那麼看著白苒,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隨後低下頭,似乎在看自己咕咕冒血的傷口,又似乎不願意再看她。
“宮玥,謝謝你,教會了我何為絕情。這一刀,我們......從此......恩斷義絕。”白苒那聲音傳來,縹緲又極冷,好像,從那雪山之巔傳來,冷到蝕骨,寒透人心。
白苒拔刀,力氣用盡。
兩人分開,宮玥倒地,咚的聲音,驚起了院裡的人,也砸在了白苒心底,那裡,似乎再也沒了跳動。
“主子。”沉魚掠了進來,眼神驚駭地看著白苒,雙手劇抖,抱住宮玥。
“我就知道!”羞花怒極,眸光生寒,劍,一下子抵在白苒的脖子上。
“讓她走。”宮玥膚色剔透得再無一絲顏色,氣若游絲。
“主子,這女人傷了你。”羞花看著白苒,雙眸血紅,怒吼:“主子為了你...”
“住口!”宮玥眼神一厲,冷得羞花生生住了口。
“放她走!”宮玥用盡所有力氣,盯著羞花:“我的話,你不聽了嗎?”
“哼!”羞花一跺腳,恨恨地收了劍,狠狠地瞪了白苒一眼。往外狂奔請潤玉去了。
“謝謝。”白苒嘲諷地看了宮玥一眼,抬腿往外而去,腳步卻有些踉蹌,終於還是,絆了門檻兩次。
......
宮玥看著白苒離去的背影,那黑眸裡,說不盡的痠痛,道不盡的苦楚,讓沉魚移開了眼,讓羞花握刀的手在發抖。
“苒苒,你終究...還是......恨上了我嗎?”
聲音輕薄得如海棠苑今日清晨飄過的一絲絲薄薄的晨霧,被清風一吹,散在了風裡。
宮玥閉上眼,垂下的手指指尖剔透,不停顫抖,一刻前,她擁抱他的溫暖還在,但轉瞬,就涼得讓手指冰冷。
這不是自己的目的嗎?終於如願以償了,可是,心裡,好痛。
身體是刀子插入的痛,心底,是終於失去了她的痛。
血順著衣襟,滴到他那冰涼的指尖上。
苒苒,如果,這能讓你忘了我,也好。
......
紅酥手,黃縢酒。
滿城春色宮牆柳。
春如舊,人空瘦。
山盟雖在,錦書難託。
曉風乾,淚痕殘。
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