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羽看得微微失神,當覺察自己失態的時候,脖子微微發紅,有些尷尬地乾咳了兩下,才收起眸子裡的恍惚,對賽婭珠溫和一笑,柔聲道:“好。”
拿起娟帕,細細地,輕柔地,給賽婭珠綁了起來,只是手指似沒有平時那麼靈活,耳根後一抹緋色一直未曾散去。
綁完左手,看了看她光著的右手,司空羽長眉微蹙,想了下,對賽婭珠道:“可否借公主絹帕一用。”
“沒問題,哦,我這手不方便,你自己拿可以嗎?”賽婭珠看了看自己已經綁好的左手,這娟帕自己剛才隨手放在了右手衣袖裡呢。
司空羽一愕,眼神不著痕跡地從賽婭珠的袖口掠過,俊顏微紅,坐著沒動。
“快點啊。”賽婭珠催促,有些不明所以。
“哦。”司空羽聲音聽起有一絲不自然,星眸微斂,長睫垂下。
伸手,快速地往賽婭珠袖子裡一探,似裡面有洪水猛獸一般,連手指都有些若有若無的輕顫。
一下拽出了娟帕,頭也不抬,睫毛微顫,快速地幫她綁起了右手,動作卻有些不自覺的慌亂。
賽婭珠對自己那綁起的雙手左看看,右看看,非常滿意。
看吧,人司空公子多善解人意,心思多細膩,對女孩子多溫柔。簡直就像苒苒說的那什麼暖男,哪裡像那個讓女人划船的死變態。
賽婭珠再次呸了宮玥一口,開始嚴重懷疑自己的眼光,當初怎麼就覺得那人那麼香呢。再美有啥用,又不能當划船工,又不能綁絹帕,又不能噓寒問暖……
司空羽溫和接地氣會聊天,賽婭珠也是個大大咧咧,挺自來熟的性格,兩人倒還真非常愉快地同遊了一下午。
“司空公子,聽說你們中原人寵妾滅妻,是真的嗎?”賽婭珠一直想搞清楚這個問題。
“咳咳……”司空羽嗆了一口,有些詫異地看著她,“賽公主從哪裡聽的這些無稽之談?”
賽婭珠一愣,茫然道:“不是嗎?可是巷子裡那些大娘都那樣說高門大戶人家的呢。難道她們騙我的?”
“那倒也不是,不過這人和人是不同的。不能一概而論。”司空羽有些無奈。
“是吧,那司空公子你呢?你會嗎?”賽婭珠追問,心裡卻有些自己也讀不懂的忐忑。
司空羽這下咳得更厲害了。
“咳咳,公主,其實,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就挺好。”司空羽瞟了瞟賽婭珠。
“啥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賽婭珠有些懊惱自己不學無術了,哎,都怪父王和王后太寵她,王后還說什麼中原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她家小公主,不學無妨。只要會射箭騎馬就可以了。
“就是……只娶一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意思。”司空羽整個耳根都紅了,唉,這小公主,讓他有些招架不住啊。
賽婭珠這下有些呆愣,傻傻地看著司空羽,半天沒言語。
真的嗎?這個時代,三妻四妾難道不是最正常的事嗎?那些被傳為恩愛楷模的例子,也都是三妻四妾的啊。就連她的父王,草原上最重情重義的王,也是好多妃子的啊。
竟然,還有隻舀一瓢水的男子!
關鍵這男子,還是堂堂南風官宦之家的貴公子,帝京公子榜單前三的男子。
原來,這世間,還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
在這一刻,賽婭珠覺得她一直覺得理所當然的有些事有些觀念,開始顛覆。
心裡某處,又悄悄動了下。
像那春日的草原,小草在地下即將破土的那一動。
賽婭珠的兩個丫頭一直站在岸邊眼隨船動。
阿爾祖:我怎麼感覺公主和那個小公子聊得好開心呢。
阿爾宗:是啊,我感覺這小公子比那什麼玥小王爺好多了。
阿爾祖:要不,咱勸公主換個駙馬吧。
阿爾宗:行嗎?
阿爾宗:好像不行呢,公主那麼迷戀玥小王爺的美。
兩人齊齊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