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天耀帝端坐龍椅之上,敬天師恭敬地站在下方。
“忠親王府那林丫頭的命盤,究竟推算好了沒?”天耀帝臉色有一絲不悅,這都過了快一個月了,這敬天師也沒給個確切的說法。
“皇上息怒,這林白苒因為事關重大,臣不敢有任何一絲馬虎和遺漏,所以臣花了點時間找人去西北親自核查過她的生辰,因此耽誤了些時日,還請皇上諒解。”敬天師跪地叩首,聲音卻不卑不亢。
“那現在……可弄清楚了?”天耀帝掃了他一眼,眼眸幽深,道:“天師請起。”
“回皇上,這林白苒的命盤太過奇特,臣一時倒有些看不明白。”敬天師蹙了蹙眉。
天耀帝長眉一皺,沉聲道:“有何奇特?天師不必遲疑,為朕細細道來。”
“回皇上,臣把林白苒的命盤反覆推算了無數次,可令微臣不解的是,這林白苒的命數,按說該在十八歲這一年結束,可這死數里又有了臣看不懂的變數……”敬天師停頓了下,垂下眼皮,似乎在考慮如何措辭。
“天師不妨直說。”天耀帝的聲音聽不出明顯的語氣。
敬天師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道:“按臣的推演,林白苒的命數分成了十八歲前,和十八歲後。十八歲前,命數沒有任何奇特之處,可十八歲以後,似乎這命數就不在南風,甚至…不在這個世界。但是,又似乎還和這個世界有些扯不斷的牽連。”
天耀帝似乎也愣了愣,對敬天師說的有些玄乎的話也不是太懂,於是直接對他揮了揮手,不耐煩道:“天師你這番話朕沒太聽懂,你就直接告訴朕,這林丫頭究竟和你說的那個皇朝未來的鳳命之人有無關係?”
敬天師有些想糾正鳳命這兩個字,不過想想,可不就一樣嘛。對皇家來說,也差不了多少,何必糾正,無端引起聖上的不悅。
“回皇上,林白苒按生辰推演的命盤來看,並沒有任何鳳命之說。只是命數有些奇特罷了。”
聽聞此言,天耀帝一直緊繃的眉頭舒展開來,似乎鬆了一口氣,又似乎有些失望,還似乎有些迷惑,眯著眼,半天沒說話。
御書房外候著的一個小太監,悄悄離開,往某個方向而去。
“下去吧。”半響,天耀帝終於對敬天師揮了揮手,示意退下,看來,這林白苒真不是啊。
“微臣告退。”敬天師躬著身子,退出了御書房。
敬天師走後沒多久,一紫衣男子走了進來,膚若雪色,眉似橫川,雙目細長,眼角微翹,黑如深潭的眸光中帶著七分陰邪,一根騷包紫緋絲帶從高挑髮髻直垂腰間,隨行而動,分外妖嬈。
男子手裡的短簫在宮燈照耀下,閃過一道璀璨光芒,光芒裡,那個狐狸圖案一閃即逝。
“鹿大人,皇上正等你呢。”安公公微微側身。
鹿泉對安公公淡淡點頭,算是回應。
“皇上,您讓臣調查的林白苒的事,全在這裡了。”鹿泉遞過厚厚一榻紙。
天耀帝接過,眯著眼,一頁一頁看了起來。讀著讀著,那本來已放鬆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越皺越深。而眼裡那疑惑的神色越升越濃,快要淹沒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
閉上眼,靠在龍椅上,天耀帝開始在腦子裡重新梳理林白苒的問題。
沂蒙地動前,宮裡已推算出帝京西南方向將有天譴,同時也推算出災難將有一女子出現,扭轉乾坤。
故而地動發生不久後,自己就派了人去沂蒙一探究竟。讓人不解的是,災難確實發生,鎮上的百姓也奇異地無一人傷亡,但令人費解的是問便了全鎮百姓,也沒有發現有任何奇異女子出現過。
後來,自己又派了宮青臨二探沂蒙,卻仍無所獲。
直到皇宮暗衛去錦州調查潰堤一事,才無意中從火箭村一曾經在沂蒙樸姑鎮一客棧當過店小二的村民那裡聽說,一小公子在那裡出現,用什麼牛鼻子道長的話救了眾人。
而那次出現的小公子,和宮青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查,果然是林白苒無疑。
而後宮那些妃嬪人人追捧的啥芬芳居售賣的神奇水晶皂,也很多線索指向林白苒。上次宮門口收到那封飛箭送來的來歷不明的信,明確指出芬芳居開業那天,發言人就是幕後老闆,而這個人,就是女扮男裝的林白苒。
還有,那一晚,恆親王府天空那異常絢麗的煙火盛景,很快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不過這東西,市面上很快就有了售賣。